曹友谅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相反他在大势谋略上要略胜曹友万一筹,此番战局他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强硬守城只会徒增伤亡,交战伐兵绝非意气用事。
“嗯,此事……”
“曹将军万不可答应!”
说话间,庭院中走来一人,体态肥胖,步履蹒跚,满头大汗,但衣着华贵,发髻梳的瓦亮。此人正是全绩在会稽城的旧交,昔日的县府衙内黄舒。
说起这黄舒也是一位经商鬼才,短短数年间在洮、巩、积石、西宁、凤、阶、成、天水八州由朝廷牵头建起了三十六所散养马场,向朝廷、川、荆、淮、山东输送马匹达万余,当然除了这些成就之外,他自己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川蜀兴商,荆湖买地,在临安府更是置了几所大宅邸,其中有一主宅是当今官家亲自提写府匾,可谓是荣宠至极。
“大官人今日怎有闲暇来本将府上,快快快,请上座。”
曹氏兄弟起身相迎,这个黄大官人在朝的背景不一般,就连川蜀帅臣李埴都常请他去议事,曹氏兄弟自然不敢怠慢。
“不忙坐,曹将军,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陇西马场刚刚有了起色,朝廷与某都投了大价钱,断不能拱手送人啊。”黄舒一脸急切的说道。
“这一点请大官人放心,即便我军撤离,也会护送马匹安全离开,这是国之重本,轻重缓急本将还是分得清楚的。”曹友万陪笑说道。
“不可不可,陇西马性格奇异,少有情期,五月当口正值配种佳期,错过月份,今年马儿不孕,对朝廷来说是莫大的损失,此外运送途中若是被汪世显所劫,将军可有能力退敌?且陇西马场建设耗费银两甚多,各类杂房、木栅、草料、木桩都是从他地运输而来,这些东西怎么拆怎么搬?时间可够否?”黄舒接连发问,陇西马场的规模仅次于成阶马场,只怕他答应,官家也不答应。
“这……”曹友万一时之间犯了难。
“曹将军要不这么办,某从伺卒中抽调两千帮助将军守城,此外选上五百匹强马送来城中,只望将军竭力守城。”黄舒已经向李埴去了书信,他相信李埴不会坐视不理。
“唉,大官人既然如此说,本将也不好再做推脱,大官人且放心,本将誓与陇西城共存亡。”曹友万最终敲定了决议。
“甚好,甚好!陇西之事某会竭力走动,相信不出十日便会有援军赶到,届时将军便居首功,日后前途无量。”
黄舒长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曹友万会讨价还价,但如今看来曹友万也算是实诚人,不过黄舒心头仍然在滴血,陇西马场是他一手筹建的,他所出的人力和马匹都是属于私财,可不敢挂在朝廷的帐上,只叹一句:汪世显你个杀千刀的,打哪儿不好,偏来陇西。
“大官人其实守城人手都是其次,只是这城中粮草有些紧缺啊。”曹友谅笑盈盈的说道。
“此事简单,某立即在城中购进粮草,确保众将士无虞。”
黄舒讪笑了两声,心骂曹家也不都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