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先生想请一人,那位先生受过家父的恩惠。”贾似道语气有些激动,全冶功这个名字在这两年已传遍大江南北,当得年轻人的表率,功高旷世,位极人臣,大宋数不出第二位。
“莫要激动,听闻你是贾长沙的后人?”全绩饭饱放下碗筷,从李坛手中接过巾帕擦手。
贾似道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紧张,还是才浅,左右没了声音。
“正是,家父曾说过贾家是太傅后人。”少女眉目一蹙,声音清冷,对家弟表现十分不满。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贾家能出一位淮东名帅,也对的起先祖的名头,小娘子芳名?”全绩本不想与少女搭话,但赶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正视而言,以视尊重。
“小女贾珂见过冶功先生。”贾珂听弟弟吹捧了一路全绩,如今见了正主也持平常态,不因官高而媚,有大家风度。
“嗯,都坐吧。待尔等用完饭,咱便去陈家。”全绩说罢转头吩咐李坛准备一桌子新菜。
“冶功先生此次来福建可是为平晏彪之乱?”贾似道也是真性情,没有半点拿捏,崇拜就是崇拜,神色不欺人。
“哦,你有良策?”全绩随口问了一句。
“想过,以先生此次入福建的兵力足以平叛,不过想减少伤亡的话,还是应以招安为主。”贾似道给出了自己的见解,闽南地贫,人稠税重,不宜大动干戈。
“招安?只怕晏彪不这么想吧,若民变在汀州内,晏彪也许有降心,但如今晏大将军那是想当闽南的官家吧。”
人心之贪初如小溪,流山石狭谷之间,一叶障目,不知何为广阔。后而山生洪流,河川渐显,奔流之势,开合混沙,难以遏制。终而入海,见天地广袤之无垠,知繁星广布天穹,此时让其再为小溪,隐于涧谷,只怕大多数人不愿回头啊。
“先生所言极是,反贼初有赤心,为众谋利,求世之公平,但见了天下繁华,少有人可持之以恒。”贾似道举一反三,很快明白了其中道理。
“哦,那你可知为何?”全绩目存欣慰,现在的贾似道还不是日后的蟋蟀宰相。
“这……是晏彪之错?他……”贾似道话还没说完,便被全绩打断。
“不,是见识,是才浅,是不知书,明知必败而行,除了不可奈何之外,还有看不清前路的迷茫,这就是世人读书的原因,明智二字在千卷里,在万书中。”全绩有意劝学贾似道。
贾似道闻言,不知全绩话中含义,贾珂却暗暗踢了贾似道一脚,二者眼神交流间,贾似道继而恍然大悟,起身向全绩一拜:“先生在上,似道有求知之心,苦于没有门路,如今得遇先生,甚是激动,只愿拜在先生门下求学,不知先生可收似道这顽劣之徒。”
“呵,没有门路还不简单,某帮你寻一名师即可,尚书魏了翁、真德秀,广西安抚使郑性之,淮东财赋转运使岳珂……,这天下的名师有的是,某才疏学浅,文章尚不练达,不敢误人子弟。”全绩常怀学徒之心,他自认为没有教导他人的本事,连连摆手拒绝。
“似道只求拜在先生门下,一心治学。”贾似道目光决然的说道。
“哈,也罢,自今日起你便跟着本将吧,本将学的杂,你能学多少是你的本事。”
“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