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案件(1 / 2)

冬日末,全绩在光化已待了一月,现在他深刻体会到当初柳炳文与申洋的心情,大宋的吏治天下让许多事变得无从插手,人生地不熟的殷勤多是无用功,怪不得染缸一搅人人都生了萎靡,当闲散变成了主基调,全绩这个异类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饮酒吃饭,收纳银两似乎变成了官员唯一要做的事,上方政事一纸文书下来处处都要依靠吏员,延续千年的官本位让百姓对官长充满敬畏,难有真心相待。

此日午时,全绩酒醒,昏昏沉沉起身坐在木案前,案上放着三五饱和的锦袋,全绩呆滞的望着锦袋许久,而后长舒了一口气,打开锦袋,将银两一一倒出,细数之下又得百两足银。

全绩清点完银两后全部收入木箱,那小木箱底部已经铺满了白银,上方送这一本名为杂记的书籍。

全绩打开书籍,展卷第一页写着:秋苗七贯,资以筑桥。后方依稀可见疏通府河、安置占城妇一众的费用,再往后,只剩得银前缀,不见实事后附。

全绩颇为愁苦的看着箱底银钱:“全冶功啊全冶功,再这样下去你可要变贪官喽。”

全绩从来不拒收银两,一方面自视清高在赵宋官场行不通,做的越发正直,那便与底层吏员越疏远。另一方面银两以资善是全绩的初衷,反正这些殷实之家不缺百八十银。

“咚咚咚!”

值此刻,土院外响起了敲门声:“全主簿可在?”

“何事?”全绩锁上木箱,大步出门。

“衙内有案情,文押司请您去主持。”小吏拱手答道。

“哦?且等片刻,某去换身衣物。”全绩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他到任以来第一次出现案情。

继,全绩去了衙门,直走押司院,文小小已在房中等候。

“主簿。”文小小恭身向全绩一拜。

“文押司不必客套,且说案情吧。”

“主簿,今晨郊河捞起一具浮尸,经仵作查验,是城北陈员外家的独女。”文小小将仵作笔录交予全绩。

“人命案,是自杀,还是他杀?”全绩一丝不苟的翻阅着笔录。

“应算是情杀吧。”文小小表情有些古怪,掺杂了几分讥讽。

“算是情杀?何解?”全绩皱眉问道。

“半个时辰前,陈员外前来认领尸首,说陈家娘子是被他人所害,陈家娘子本名巧儿,年一十九岁,长相别致,姿态雅然,是光化城有名的小美女,但小娘子本人涉世未深,与城南秀才薛良生了情谊,薛家落魄,家徒四壁,陈员外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过陈小娘子也算是个执拗人物,不辟公论,与薛秀才一心交好,陈员外知道后大怒,派家丁殴打薛良,此事在月前发生,某也向主簿说过,主簿想必还有些印象吧。”文小小中间穿插了一句,带起全绩的互动性。

“嗯,某记得不是和解了吗?”全绩过手的卷宗记得一清二楚。

“是和解了,不过今日又出了这事,陈员外讼告薛秀才害了他的女儿,我等也正在调查之中。”文小小交代了案件的大致情形。

“把陈羽和薛良找来,某要亲自过问。”全绩合上仵作的笔录,溺亡二字并说明不了问题,自杀和他杀皆有可能。

“是,小人立马去办。”

一个时辰后,衙堂后厢,众人齐聚,陈羽一脸恶毒的看着垂头丧气的薛良,且伴激烈的言语辱骂。薛良从始至终不敢回应一句,只是暗自神伤。

“当当。”全绩敲了两下木案,文小小立即开口喝止陈羽:“都肃静,主簿有话要问。”

陈羽把辱骂之语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退至一旁低头垂泪。

“堂下所站何人?报上名来!”

“陈羽!”

“薛……薛良。”

“陈羽,你说女儿被薛良所害可有证据?”全绩昨日还与陈羽一同饮宴,今晨便出了此事,可叹人命纸薄。

“回主簿,小女向来乖巧,守礼守节,全怪这薛秀才,污了小女名声,今日又将她害死,望主簿替小人做主。”陈羽一开口又变高声咒骂。

“行了,薛秀才,陈员外所说的可是实情?”全绩一听陈羽的言论便知道他没有真凭实据,继而转问薛良。

“回主簿,后进与陈家娘子是两情相悦,后进也去陈家提过亲事,只是陈员外不同意,巧儿之死后进也是悲痛欲绝,恨不得与她同去,望主簿明鉴。”薛良声情并茂,眼泪如珠。

“是吗?那昨夜陈家娘子偷跑出府,是否与你在一起?”处置案件必须抱着公正态度,全绩不会因薛良,或陈羽几句哭闹生了恻隐之心。

薛良闻言额头生汗,沉默了许久:“是。”

“既然与陈家娘子死前与你在一起,且将细况一一说来。”全绩不理陈羽叫器薛良是杀人凶手的行为,继续平静询问道。

“主簿,后进是读过圣贤书,亦有科举入仕之志,断不敢行凶杀人,望主簿明鉴。”薛良言语有些急切,心思根本没在全绩的问话上,而是急于辩驳陈父的言论。

“本官从未说过你杀了人,本官是问你昨晚陈家娘子的细况。”全绩抬头瞪了一眼薛良。

薛良因怕而忌惮,言语更加无措:“我……我只与巧儿说了会话,之后她便自行离去了,她如何跳河,我确实不知。”

“你不知?你可曾与陈家说了过激言论,生了争执?亦或说你有人证吗?”全绩心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薛良负心,让陈巧儿断了生念。

“曾未啊,某与巧儿感情甚好,并未发生吵闹,只是其间巧儿说了父母逼迫,让某快些娶她。至于人证……主簿也知某与巧儿之事,哪敢让外人得知。”薛良言语间暗示陈巧儿是受不了父母压迫,才绝意投河的。

“你胡说,某从未逼迫过巧儿,她在昨夜晚饭时还好好的,就是因为见了你才身亡的!”陈羽极力否认,又将罪责推了出去。

“好了,都别吵了,都先回去吧,此事官府自有明断。”全绩问罢,摆手驱退众人。

“文押司,这……”

陈羽不明白全绩为何不将薛良收监,疑惑的看向文小小,文小小微微摇头示意陈羽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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