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五郎(2 / 2)

“五郎,别怪你父亲,他也是为你好。”刘翠艰难挤出一笑,快步走出房门去准备饭食。

全绩则站在房中看向树下的全有德,而全有德别过头去,不与全绩对视。

全绩挠了挠头,一脸讪笑走到院中,这让全有德颇感出奇,若按照全绩以前的性格,他多半会在房中生闷气,一两月不与自己交谈,今日怎么会如此大度?

“父亲。”全绩恭敬地向全有德施了一礼,也算接受了这个身份。

“哼!”全有德冷哼了一声,没给全五好脸色。

“父亲,打人这事是我不对,我去道歉便是。您二老莫要为这小事堵气。”全绩很自然的坐在全有德身旁,一股浓郁的汗腥味入鼻,让全五连皱眉头。

全有德见五子说了软话,也叹息开口:“唉!你小姑也不容易,你姑丈去世的早,留下孤儿寡母,大郎这孩子从小乖巧,你何苦去招惹他呀?咱全家当了三代西门保长,做事力求个公正,为人的道理为父也不多说了,以后记的宽厚些,与人为善总无坏处。”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全绩努力适应着说话方式,他前世做了半生政府职员,一心想做些功绩造福社会,但癌症比升官来的更快,今朝获了新生,他也是倍加珍惜。

“五郎,这诸多的道理为父也不多说,咱全家从你太公开始……”全有德读过几日诗书,一句不多说,能扯一通道理。

全绩仔细聆听,时不时穿插询问几句,填补脑中一时忘却的记忆,顺带结合前世坐办公室读的史书,各方脉络逐渐清晰。

嘉定十三年,这可是个开场逝世局啊,西夏、金朝都进入了末期,草原雄鹰的铁蹄遍布北疆,宋人想翻盘那可是登天级难度。

不过这一切对全绩来说太过遥远,即便蒙古与大宋开战,也有四十多年的对峙期,也许全绩活不到那一日,但既然他落户全家,就要融入这个身份,为全家的未来着想,努力改善家境,以致丰足,赡养双亲,后辈无虞。

“绩哥儿,你今日是怎么了?这可不像平素的你,是为父下手太重了吗?”全有德从来没见过五子如此安静,宛如一个历经世事的迟暮之人。

“父亲何出此言?父亲的谆谆教诲绩铭记于心,此刻幡然醒悟,为时不算晚吧!且孩儿也爱听父亲说教。”全绩很久没感受过如此浓郁的亲情环绕,许是见惯了世态炎凉,在心中上了枷锁,一朝打开,五味杂陈。

一父一子坐于树荫,浅谈闲事,加上二三笑语,也是乐哉人生啊。

全绩见全父若有所思,率先打破了沉默:“父亲,孩儿总是唤赵大为大郎,他的官名是叫赵与莒吧!”

“嗯!大郎赵与莒,二郎赵与芮。”全有德也极少称呼两个侄子的全名,对全绩问话并不感到出奇。

全绩一脸淡然的点头,但心中却是跌宕起伏,赵与莒可不止是山阴县尉赵希瓐的儿子,更是大宋朝下一代掌舵人理宗赵昀,也就是那个被掘墓僧杨琏真迦盗了头颅,制成酒杯的赵官家。

全绩感觉人生找到了希望,先定一个小目标:皇帝养成人,今日投进去一个铜板,来日就是十万雪花银啊,那必须让赵氏兄弟吃好喝好,等将来赵官家提携一把,全家还怕不飞黄腾达吗?

“孩儿打了人,小姑心中肯定有怨,烦请父亲领着绩去向小姑赔罪。”全绩只说小姑全蓉,只字不提赵家兄弟,凡事见了本尊再说不迟。

“五郎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全有德越发疑惑,这还是自己的浑儿全五吗?

“父亲不喜吗?还是说父亲想让绩做回泼皮,蛮横耍赖?”全绩歪头问向全有德。

“不,这样挺好,那为父买些肉食,打些美酒,周全个礼节。”全有德瞬时感觉祖宗显灵,这样一来全家四代保长也可长盛不衰呀。

“这……完全不必,都是自家人,要不买几颗冰梨,大郎二郎也喜欢吃。”全绩摆了摆头看向厨房,示意父亲莫要再因钱事得罪母亲,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赵大以后还要长住呢。

“还是我儿想的周全,那就打些大酒,晚间我父子二人小酌一杯。”

“全听父亲安排。”

全绩在努力改善父子关系之余,心中也有了近期打算:首要与赵官家打好关系,其次认知周遭事物,慢慢接受改变前身,让这个过程不显得怪异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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