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本想着在侧屋将就一夜,踏进院里,却是瞧见正屋亮着烛火。
“怎的还没歇息”
沈兰溪正盖着毯子缩在软榻上, 手里捧着话本子,看得面红耳赤,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祝煊突然出声,将她吓了一跳, 手一抖,话本子掉到了他脚边。
“你怎的回来了”沈兰溪诧异。
祝煊更诧异,“你不是在等我”
他问着, 视线扫过弯腰捡起来的话本子上,顿时神色龟裂,热意漫上了头, 烧红了耳根。
“沈兰溪,你看的些什么东西”他低声训斥。
只那始作俑者脸皮厚的很, 还小嘴叭叭儿的问他“不好看吗我觉得这个姿势定会很舒服的”
话没说完,被捂住了嘴。
饶是祝煊近墨者黑学到了不少, 但还是做不到这般正大光明的讨论房事姿势,一张俊脸烧得通红,就连脑子里的烦忧都被烧没了。
“你是女子,端庄些”
沈兰溪大喇喇赠了他一个白眼, 扯下他捂着她嘴巴的手,“在自己屋里还得端着, 那得多累啊, 你好生学学, 待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后, 我也要这样的”
祝煊“”
就管不住
虽是不知祝煊多会儿回来, 但厨房还是给他温着饭菜,也没差使下人,沈兰溪带着他过去,陪着用了个宵夜。
待得祝煊沐浴出来,沈兰溪吃饱喝足已然昏昏欲睡。
他刚一上床,那裹着被子的球就滚进了他怀里。
祝煊心头的疲惫顿时散了不少,伸手拥住她,手指忍不住戳了戳她嫩白的脸颊,“皇上薨了。”
瞬间,沈兰溪生生被这个重磅消息炸醒了。
“什么”吃惊脸。
祝煊又挨着她耳畔低声说了一遍。
沈兰溪抿了抿唇,一脸复杂、欲语还休的吐出一句,“还好沈兰茹是十月十五成婚。”
皇上十月十六薨逝,此后三个月,民间都休想办喜事,就连那些流连花楼的浪荡公子哥儿,这段时日也都得消停,若是被人捅出去寻欢作乐,谁都别想好过。
祝煊叹息一声,将今日探子说的事一并与她说了。
确如他所料,如今各府州都先后发兵了京城去勤王,乱起来了。
只川蜀偏僻些,消息尚未传来,一连西南部的州府也尚且未听得消息,肖萍今日紧忙让人发了信出去。
“也没收到父亲的信,不知他如何了。”祝煊担忧道。
沈兰溪说不出安慰的话,脑子飞快的转着。
沈家手中无权势,三皇子定当瞧不起眼来。只是祝家树大招风,他若是登基。不得群臣承认,那势必是要几个巩固大臣与他为伍,祝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祝家那样积声誉百世,祝家主想来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如此一来,那便凶多吉少了。
“还好祖母与母亲此时不在京中。”沈兰溪语气不掩庆幸。
不得不说,祝煊也这般想过。
这般境况,能少一人遭祸也是好的。
夫妻夜话半宿,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
事情吩咐了下去,祝煊也没好忙的,静等着派出去的探子和不知期的家书。
他梳洗后出了院子时,正巧遇见回来的祝允澄。
“一早出去了”祝煊问,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包裹和食盒上。
祝允澄规规矩矩的与他行礼,而后才答“是寒哥儿送来的,他要与赵阿叔去西境了,父亲,是那边的朵甘部又进犯了吗”
赵义前去驻守,也是他们前夜
商议过的,城中的布防他交给了属下,但是西边的朵甘部他要亲自盯的。
至于赵寒,将来既是要承袭爵位,那定然要好生锤炼,赵义不可能护他一辈子的。
但麻烦的是,今年的粮草迟迟未到。
“没有,赵大人只是去瞧瞧。”祝煊说罢,又打起了那食盒的主意,“拿进去吧,你母亲也要用膳了。”
祝允澄“”
今早用饭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沈兰溪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梳洗好时,外间膳食也已摆好,瞧见那一叠可爱小兔子的水晶糕时眼睛都愣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祝允澄脸颊有些热,默默捏紧小拳头。
寒哥儿太坏啦竟然给他送来这样的糕点
沈兰溪要嘲笑他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沈兰溪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