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谎,还想挨家规”祝煊也气她拿自己身子说事的行径,语气冷冰冰的。
沈兰溪眼珠子转了一下,爪子从脑袋上挪开,扯着他的腰封把人拉近,眼巴巴的仰头瞧他,撒娇认错“我错了,不打好不好”
祝煊狠不下心肠,又着实气,忽的弯腰,俯身在她粉桃子似的脸上咬了一口。
“啊”沈兰溪痛呼一声,瞬间瞪圆了眼睛。
祝煊就是狗
元宝机灵,请来了一位沈家常用的老大夫。
那人不知是不是被交代了什么,请安后熟稔的上前为沈兰溪诊脉,沉吟一瞬,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正儿八经道“尊夫人气结于心,胸口郁郁,是以才会头晕眼花,她身子虚咳,静养便是,倒也不必大补。”
祝煊朝那卧床静养的人瞧了眼,深吸口气,“有劳。”
竟是编的这般谎话来唬人。
沈兰溪故作柔弱的轻咳两声,唤道“元宝,去给大夫拿诊银。”
“是,娘子。”
大夫来去匆匆,沈兰溪却是顺势躺在床上睡了,早上起得太早,着实困得很,丝毫不管外面那位是否还跪着。
祝煊替她放下帘帐,拔下乌黑发间的那根白玉簪,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晌午,祝煊回来院里用膳,便见那吃着青菜豆腐的人,眉梢眼角透着喜意,不似昨夜那般哭着抱怨吃不着肉。
歇上一觉,便这般高兴
“韩姨娘被父亲禁足了。”祝煊忽的道。
“哦。”沈兰溪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夹了根青菜送进嘴里。
她跟韩氏无甚仇怨,只是她要算计她,她便回击一二,才不会为她劳神费心。
祝煊停下筷著,略一思忖,道“母亲给你东西了”
沈兰溪咬着青菜抬眼,一双眸子瞬间弯起,“嗯呢”
她应着,嘚瑟的与他晃了晃手腕,宽袖垂到小臂,细腕子上的白玉镯子莹莹发光。
祝煊忍不住发笑。
这人总是奇奇怪怪,本来早上那一出,任谁都得满心介怀得不高兴几日,她倒好,甩了一巴掌,再收个玉镯子,便能欢欢喜喜的吃素斋了。
沈兰溪与他炫耀完手腕上的玉镯子,又撂下筷子跑去拿来那匣子,把里面典雅贵重的步摇与手钏给他看。
“这是祖母让花嬷嬷给我送来的哦”
祝煊略一挑眉,有些吃惊。
沈兰溪不知道,但他却是知晓的,这两样东西是祖母的心头好,祝窈要了几次都没得一样。
“财迷。”祝煊屈指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去放好,过来老实用饭。”
“哦。”得了东西,沈兰溪高兴,也乐意听话。
颠颠儿的放了东西过来,又继续吃碗里的青菜,她忽的想到一事,问“你膝盖怎么了”
“嗯”祝煊心里一动,故作不解。
“方才瞧你走路有些不对,磕到什么了”沈兰溪又道。
“
嗯。”祝煊淡定的应了声,“不慎撞到了桌子,无碍。”
沈兰溪丝毫没生疑,舀了碗汤给他,道“母亲让人送来的参汤,大补。”
祝煊深吸口气,咬牙“沈兰溪,你知不知道跟一男人说大补是何意”
沈兰溪藏着坏笑,故意逗他玩儿,“郎君觉得我知不知”
她总是有法子惹得他气血上涌,祝煊坏不过她,夹了块豆腐堵她嘴,“吃饭。”
沈兰溪见好就收,咬走了他喂到嘴边的豆腐,还嘟囔一句,“还是鲫鱼豆腐汤好喝。”
“想喝明日让厨房做。”祝煊顺着她的话道。
说罢,他又想起一事,“方才,父亲做主,罚了祝窈三十,让人把她送了回去。”
说这句,也是给她今早所受的委屈一个交代。
沈兰溪也懂他的想法,点点头,忽的小声问“她的两只手该肿得不能用饭了吧”
娇惯着长大的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受的住那些板子沈兰溪努力藏着自己的幸灾乐祸。
祝煊夹菜的动作一顿,默了默,道“不是打在手上。”
他后半句没说,沈兰溪却是意会了。
臀杖
那是罚的还挺重。
不过也是,她那模样进的宗祠,冲撞的可是列祖列宗,祝家这样的人家重规矩,祝家主再是疼宠祝窈,也自是得重罚她才能给族人一个交代。
沈兰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的抬头,“但这样一来,不就是打了三皇子的脸面”
祝窈是外嫁女,是祝家人,但更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早上祝窈那样回来,是三皇子在打祝家人的脸面,现在祝家主是还回去了
啧
沈兰溪突然有些同情祝窈了,夹心饼干可不好当。
祝煊神色不变,“父亲问她了,她不回来。”
闻言,沈兰溪一怔,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情之一字,最是艰难,经受什么,都是各自的选择。
祝窈竟是比沈兰茹还要恋爱脑,都这般难以自处了,却还不愿意离开三皇子府
一个庶女,被祝家主当作嫡女宠爱着长大,她要星星,便不会被人塞来月亮,事事得以如愿,自是学不会收敛。
如此相比,显得沈兰茹倒只是任性些罢了,不然沈家可替她兜不住底。
“父亲与她说,若是愿意回来,便入宫与皇上求一道旨意”,祝煊说着叹了口气,“只愿她不要活得像你看的那话本子上的女子一般。”
得那样一个惨烈下场。
沈兰溪听出来了,这人还是有兄妹之情的。
但感情之事,事关两人,旁人又何必多说什么讨人嫌
“郎君若是担心,多去瞧瞧便是,你们时常看顾着,虽是辛苦了些,但也安心不是”沈兰溪安慰道。
祝家不做三皇子党羽,但不是不把祝窈当家人。
祝煊嗯了声,等她吃饱放下筷著才道“晚上我歇在前院,不必给我留灯。”
“你不回来睡吗”
脱口而出的一句,两人皆是一愣,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不对劲儿。
沈兰溪率先回过神来,面色尴尬的挪开视线,嘀咕道“知道了,郎君去忙吧。”
祝煊深深地瞧她一眼,无声的笑了,“好。”
脚步声离去,门被打开又阖上,沈兰溪一脸懊恼的搓了搓脸。
她在说什么啊祝煊该不会以为她想啊啊啊吧
夜里,前院儿的灯火未亮,心怀牵挂的人在祠堂跪的笔直,直至天亮。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