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有多好,这都是咱们一路上遇见的第三处庄子了。”元宝趴在窗口处瞧,嘟囔道。
“约莫是出了汤池吧。”沈兰溪懒懒的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假寐,有些犯食困。
忽的,元宝脑袋往外探了探,道“娘子,前面好像吵起来了。”
沈兰溪不愿多生事端,打了个哈欠,吩咐道“让车夫避开些走,不要去沾惹。”
“是。”元宝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脑袋钻了出去,刚要开口,却是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娘子,娘子前面那好像是三娘子”
“沈兰茹”沈兰溪问着,睁开了眼睛,“驾车过去”
“就你也配进我陆家的庄子”年约四十、做妇人打扮的人一脸嫌恶的瞧着面前站着的女子。
“我今日便明白的告诉你,我家四郎是不会娶你的,你早些死了这条心吧。”妇人说着,拉过一旁身着黛蓝色衣裙的姑娘。
“这位是鸿胪寺李大人家的五娘,已与我家四郎定了亲,只等翻了春儿便进门,你沈三娘算什么,也敢肖想做我家四郎的正妻你若是还知些廉耻,便滚远些,别来攀扯我家四郎”
“我当是什么狗在吠,原来是四品的陆家夫人啊。”一道懒散的声音忽的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坐在马车里,只是掀起一道帘子瞧来。
午后的日光落在她身上,乌黑鬓发里只见一只白玉簪,却活似夺了日辉,耀眼得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纵然是没瞧过这张脸,马车上明晃晃的族氏也让陆夫人闭了嘴,咽下那些羞辱人的话。
“原来是祝家的啊”,陆夫人说了句,又道“果真是乌鸡嫁进了凤凰窝,祝少夫人如今派头不小啊。”
沈兰溪冷笑一声,“怎比得上陆夫人呢,陆大人四品官职,从夫人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一品大员,让人望尘莫及啊。”
陆夫人唇角抖了两下,憋着气,瞧了眼面前的沈兰茹,嘲讽道“祝少夫人这是,来替你这妹妹出头了”
“出头”沈兰溪嗤笑一声,忽的伸手。
元宝心领神会,立马搀着她下马车,腰杆儿挺得笔直,决计不给她家娘子丢脸。
沈兰溪踏下马车,绿娆立上前给她披上了披风。
沈兰溪上前,当场站着的几个小娘子连忙与她行礼,“祝少夫人安好。”
“诸位安好。”沈兰溪随意道了一句,过去站在红了眼眶的沈兰茹旁边,把手里镶着宝石的小金炉递给她,又往她身前挡了挡,这才瞧向一旁趾高气扬的人。
“陆夫人说这话,也是觉得欺负我沈家人了”
被寻了话茬,陆夫人一张脸涨得铁青。
沈兰溪瞥她一眼,目里皆是不屑,侧身与驾车小厮道“你们在此等等,我去瞧瞧这陆家的庄子,到底有多难进。”
几人一愣,又险些笑了,连忙拱手应是。
“陆夫人不带路吗”沈兰溪笑意不达眼底的道。
厅里气氛胶着,沈兰溪坐在上位,饮了口茶,又尝了口点心,随即便推到了一旁,嫌弃道“陆夫人便是用这种东西来招呼客人的”
“你”
“不是我说,陆夫人也自诩是门第高的家族,这吃穿用度怎的这般不讲究呢这粗茶,这点心,也就扔出去能听得一个响。”沈兰溪说着摇摇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靛蓝色衣裙的女子,“方才听闻,你是鸿胪寺李家的”
阮
清塘屈膝行了一礼,“五娘见过祝少夫人。”
沈兰溪一脸慈爱的与她招招手,“走近些来,咱们说说话。”
阮清塘脸上闪过几分讶异,仪态端庄,莲步上前。
“瞧你知书达理,性子娴静,你与陆翰羽的亲事是家里定下的吧”沈兰溪问。
“是家慈与陆夫人定下的。”阮清塘点头。
“按理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但是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且不说陆家的旁人是否与陆夫人一般趋炎附势,便是与你定了亲的陆翰羽,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这样的男子你当真要嫁”
沈兰溪说罢,瞧了眼一旁垂着脑袋的沈兰茹,“阮娘子也别误会,我说这话,并非是想要替家妹争下这桩婚,只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与你说几句罢了。陆翰羽为人没有担当,今日之事因他而起,却是并未见他站出来说一句,如此这般,怎会是阮娘子的良配”
“沈兰溪”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怒目而视。
“陆夫人,陆家的家教,便是这般随意打断旁人说话吗”沈兰溪怒焰呵斥。
说罢,她收回视线,语气一转温温柔,“我见阮娘子颇有缘,便多嘴几句,女儿家的大事是关乎一生的,所托非良人,半生蹉跎,所剩皆悲苦,阮娘子可仔细想想,也可归家与令慈说说,今日相见不合时宜,下次吧,我做东,请阮娘子吃酒。”
“多谢祝少夫人。”阮清塘道。
“兰茹,走吧。”沈兰溪说着起身,抚了抚衣裙,瞥了眼一旁脸色扭曲的人,淡声道“陆夫人不诚心请我们吃茶,用这样的陈茶来打发我们,我都没脸替外头等候的车夫讨一杯喝。”
沈兰溪走了两步,忽的又回头,“陆夫人不必送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若是被我听着一句不符合事实的话,回京后,我必得去叨扰一下陆老夫人了。”
“沈二娘,你以为你是谁”
沈兰溪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还有,夫人方才说我家兰茹不知廉耻,倒不如回去问问你那好儿子事实如何,他陆翰羽若当真还是个男儿,敢实话实说,我相信,陆夫人之后便有事做了,与其折辱旁人家的小辈,还是省省心力,多管管自己儿子吧,什么东西”
说罢,她抬脚出了门,听见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儿,勾唇笑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