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下,身体前倾,刘闲的瞳孔忍不住瞪得滚圆,甚至瞳仁儿都不住颤动着,不光他,身后跟随他的虞布,张不疑,甚至周九柯流着香汗的俏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呼吸都为之一凝重。
“你说什么?”
“老夫说,既然大汉强盛依旧,吾等秦胡愿意联合羌人,听从将军您的调遣,将河西献给大汉朝廷。”
神情依旧是平静,老秦人苏大强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一股子淡然的笑意来,苍老风霜的脸上,皱纹都平淡了不少。
“将军问老夫为何连日盗扰汉营,老夫就是这个目的,为了求见于将军,并且躲过匈奴人的视线,可惜,上次恭请到那位军爷,似乎并没有将老夫的意思传达给将军,幸好,得天之幸,这位女将军追了出来,这才达成了老夫之愿。”
看着苏大强的巴掌指在自己身上,周九柯明显俏脸一红,这是个圈套还把她套了进来,幸好苏大强没有歹意,不然,还真悬了,可旋即,她又变得亢奋了起来,兴奋地将眼神注视在了刘闲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闲一定要放弃继承吴国,可是他的政治奋斗目标,凉王!作为身边女人还有左近的核心家臣吗,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没等战斗呢,凉国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大喜事儿?
但是,脸皮子剧烈跳动了几十下,忽然猛地昂起头,刘闲的神色甚至露出了一股子凶恶来,却是恶狠狠地反问道。
“本将军想要带秦胡部落去云中,不知可否?”
如此诱人的提议刘闲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让苏大强满脸的褶皱亦是凝了片刻,旋即他是重重摇了摇头。
“承蒙将军看得起,不过老朽逃难于此,在这儿安身立命,已经四十余栽,儿孙们也都习惯了放牧养羊,回了中原,恐怕轮不动锄头了。”
“承蒙老先生看得起,不过本将军此次乃是为大汉的外交而来,非为与匈奴擅起兵戈,不能答应。”
“诸位,不要再袭扰我大汉军营了,不然,下场本将可绝不手软了!”
“告辞!”
在苏大强,甚至周九柯与张不疑都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不可思议的神情中,站起身,捏着火铳,刘闲转身就走。
背后,巨*萝莉气得嗡一声又是把颤抖的铁制秦剑举了起来,指着刘闲后脑勺。虽然不理解刘闲的绝顶,可身为家臣的张不疑同样端起了龙首枪,阴沉睥睨的瞄了过去,眼神令苏大强颤动了下,却是伸手将萝莉的剑按了回去。
没有歹意?若是此地就有周九柯十几个,少不得被请回山寨,好好“劝说”,可眼下刘闲上百部下,离得远的萧娘子还把山顶岩石制高点给占据了,更何况刚刚一声鸣雷,到现在秦胡一方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老秦人眼神阴鸠中,眼睁睁看着刘闲带着麾下撤出了山沟。
看着刘闲中路撤回了,上路的萧峰也带着压制弓箭手退了回来,追上刘闲,浑然不知到刚刚发生的事儿,他是兴致勃勃的问道。
“到底是那个部族这么不开眼,刚刚怎么了?”
虞布刚想回答,谁知道刘闲又是阴沉着脸一举巴掌。
“刚刚的事儿,烂在肚子里,任何人不得吐露半句,若是让孤听到风声”
剩下的话刘闲没说,可是从他阴沉的脸上,钦定陪葬品依旧能看得出后果来,吓得他忍不住重重一哆嗦,赶忙低下头,另一边,萧娘子则是郁闷的抓耳挠腮的,明明就在眼前,发生了什么,偏偏他还不知道。
“老爷拒绝的太妙了!!!”
风声鹤唳的汉军军营也终于恢复了平静,除了站岗的,该困大头觉的困大头觉,剩下的则把这群秦胡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透彻。虽然下令任何人不得透露口风,不过回了中军,屏退了旁人之后,刘闲还是告诉了韩秀儿。
不过听得刘闲的拒绝,这妞却是格外亢奋的蹦起来起来,在周九柯诧异中,还有有幸近前服侍的张不疑死板着扑克脸中,韩秀儿简直将刘闲夸上了天。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那个老贼没安好心眼子!”
蛇精小脸儿满是快意与阴森的笑容,背着小手,一副萝莉装老夫子相踱着步,亮着一双寒光闪闪的小虎牙,她阴仄仄的哼哼道。
“月氏人与匈奴人作战时候,肯定给了羌人和秦胡人好处,月氏人战败,羌人和秦胡人作为盟友,要么成为匈奴奴部,要么像苏大强这样躲到山里藏起来,苟延残喘,他们压根就没有臣服之心,甚至若不是苏大强认出汉军,羌人都未必知道大汉,估计是跟着咱们大军一路,看上咱们家老爷兵强马壮,想要拉咱们家老爷下水而已。”
“现在沙州虽然看起了危险点,祁连山可还有个匈奴右贤王部呢,至少四五万骑锐悍者不是摆设,一群不是当奴户就是躲山里的散兵游勇,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咱们云中军犯不着蹚这趟浑水。”
“不愧是老爷,一眼就看出了这老贼的奸计。”
“原来如此!”
听着韩秀儿的分析,周九柯顿时茅厕顿开的样子,重重点着小脑瓜,旋即她脸颊又露出了惭愧的神情,对着刘闲重重一行礼。
“妾身任性妄为,连累君侯身涉险地,请老爷责罚!”
“回云中再找你算账,现在有伤在身,秀儿,命人去烧洗澡水,阿九先去上药休息吧!”
“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