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盔甲还真是珍惜物件儿,不像是拥有长安炼铁工坊的刘闲,拎着武器上墙的壮丁,也就十来个武官穿着皮甲,剩余的壮丁都是布衣,手里拎着铁剑,背着猎弓,蜂拥的冲上城头来。
目光严峻的看着前头十几辆“大哈雷”气势十足的往那儿一停,背后六七百小弟也是一起来个脚刹拉地,那股子乌烟瘴气模样,家宰桑留脑门上冷汗都向下直冒着。
不过这个年代人都是尽职尽责,尽管心头发毛。他还是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嚷呵斥道。
“哪里来的妖人,竟敢在吾曲沃县前耀武扬威!汝可直到吾家侯主乃是绛侯周勃?给汝等一个机会,速速引兵退去,家主尚可饶你们一条性命,不然天兵攻来,定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老子!桑留你个王八蛋,赶紧给老子开门,不然治你个怠慢之罪!”
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可怜的曲沃家宰更是脑门上汗珠子哗啦啦的流淌着,目瞪狗呆的看着周亚夫潇洒的从“大哈雷”上翻身下来,把自己车子老大范儿十足退给自己部下,然后摘掉恶俗的大墨镜,站在城门口叫嚷着。
就算是自己家二侯子,可是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说跟着周亚夫出去打拼的,就算张不疑招来那些游侠部曲也不像是好人儿,至于刘闲,戴着墨镜挺着脑袋瓜子,努力装扮一股子骇客帝国的范儿,更是桑留眼中法外狂徒里的法外狂徒了,理智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这伙人入城的。
但周亚夫虽然没有继承权,却又是绛侯周家的人,他虽然是家宰之一,却也属于家臣,却是万万没有理由把周家人关在外面的,所以牙根咬了个咯咯作响,好半天,带着悲愤的哭腔,桑留这才扯着嗓子喝令起来。
“开,开县城门,恭迎二侯子进城,然后,然后派人去统治绛城!”
“遵命!”
一个小校飞奔着向城南走去,他才刚消失在了紧张观望的人群中,这头木头打造的县门已经咯吱作响的洞开了起来。
“恭迎二侯子!”
引狼入室!
现在刘闲脑海中是只能想到这个词,这头城门还没等打开,又是翻身骑上“大哈雷”,那股子土匪气十足中,缺人缺疯了的周亚夫第一个带着麾下冲进大门,这头下了城头的桑留尚且没来得及打招呼,眼睁睁看着大批的铁马队先冲进了县府中。
明显感觉到不好,紧跟着翻身上马,可是急促狂奔回县府,那些藏于府中的户籍竹简已经全让这土匪装了麻袋给拎了出去。
官府的统治基础是什么,就是这些户籍田册,山川地图,刘闲跟着赶到时候,正看到这位都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瞬间年轻了三十多岁,悲催的像个孙子那样,扯着周亚夫的衣袖悲剧的不住叫嚷着。
“二侯子,户籍图录可是圣器,不能乱动啊!”
“桑留,此乃河南侯,征北将军刘公是也!陛下实封他千户于此,如今刘工转封河南地,这些实封百姓当然要带去,汝胆敢阻拦陛下的恩典否?”
看着刘闲来了,周亚夫这腰杆儿还真是挺得笔直,无比嚣张的呵斥道,同时目光还格外严厉的冷冷瞪着他。
“如今绛侯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桑留你可想好了,汝父侍奉吾父四十年方才有如此低位,汝可不要成为周家的罪臣!!!”
不光这绛侯家宰看得目瞪狗呆,就算刘闲自己都看得目瞪狗呆了,周大胡子,你还是周家人吗?还真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可是刘闲的震惊也仅仅保持了一瞬间,拎着大麻袋急促的奔到了他身边,侧着嗓子,周亚夫就好像刚刚劫掠完的土匪那样,眼珠子冒光,格外亢奋的压低了声音,在刘闲耳边小声说道。
“绛侯国下属有八千户,六万人,就这曲沃城就有差不多三万口,将军,咱们得加紧动手,能折腾出去多少就折腾出去多少,到时候老爷子来曲沃理论时候,将军您拖住他,末将再到绛城,来个调虎离山,釜底抽薪,耶哈哈哈哈哈~~~”
邪恶的笑声中,刘闲眼珠子却也红了,他整个云中郡不过一两万口,千把户,太原郡这才一区区一个县级别的侯国,就有六万多口,太提莫的土豪了,凭什么?
也跟守财奴那样把沉甸甸的户籍册子夺到手里,一边目露红光,刘闲一边把脑袋瓜子昂的好像十月红场的布尔什维克那样,一边嘹亮的嘶吼道。
“干他乃翁的一票大的!今个,吾刘闲还就打土豪了!”
“陈树,按户籍拿人!”
真叫黑恶势力登场,随着自行车轮子咯吱咯吱作响,小小的曲沃县,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那般,各个路口被封住,穷凶极恶的游侠挨个屋子闯进去,然后传来一阵阵悲剧的大哭声,代管曲沃城的绛侯家宰桑留真苦的好像被渣男抛弃的大肚子小姑娘那样,抱着周亚夫的大腿就不住的痛哭流涕,嚎啕大哭个不停。
“二侯子,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