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跨在腰间大剑柄上,沉步到了刘闲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这军将方才抱拳一作稽。
“末将傅德,金陵邑校尉,拜见太子!”
“大胆,见了太子殿下,竟敢不跪!”
要说狗腿子的重要性,没有狗腿子怎么能体现领导的威风呢!嗷一声,贾谊就毫无风度上扑上去嚷嚷了,刘闲配合的倨傲一背手一昂头,那股子下来视察领导风十足中,压力就给到了傅德。
可惜,他这吴国太子还真没排面,在长安没有,脑瓜子被削开瓢了都找不回来,在吴国也没有,横胡子那张粗壮的脸连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没有,傅德生硬的回答道。
“末将归属大王亲随,吴国上下,除大王不跪任何人!”
“我家老师奉大王命,出镇会稽,兼管金陵,汝不拜上司,莫不是想死?”
“末将直听从大王之命,太子若是想要傅某的人头,可以试试!”
这家伙还真好像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不但没被刘闲吓住,甚至说话功夫,他右手握着的刀柄还拧紧了些,眼看着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刘闲身边的虞布,樊彪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身体都微微弯曲下,一触即发的功夫,刘闲却是笑着一挥巴掌,将火药桶给硬生生搅散了。
“好!好一个汉子!”
“不过你今天说的话你记住了,吴国上下,除了大王你不跪任何人!”
“那是自然!”
看着刘闲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中,却是话里有话,稍稍错愕了下,这硬汉型的将军依旧神情不变的回答着。
……………………
这不仅是个跪不跪的问题,还关乎刘闲在金陵的权利,拿住了傅德,他就等于直接将金陵铜山,这一吴国两大印钞机之一拿到手了,可压不住傅德,边上的石头城还有库房中成堆成堆的铜钱,他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看了。
金陵邑与其说是城邑,不如说像个军堡加个炼铜厂,这儿是楚威王灭越之后,为了扼守长江与秦淮河入江口而打造的,比后世的石头城遗址公园还要小一半,毕竟那个石头城是孙权阔修过,到了明朝作为卫星城,朱元璋还加修过一次。
靠着江边,是那种土坯房茅草屋的军营,能看到成群的步兵穿着牛皮甲,扛着铁戟和铁矛来回巡逻着。
这些士兵明显是吴国的精锐,应该是当年跟随刘濞平英布的军二代,校场内还能看出来头发花白的军一代老兵在边上严厉的呵斥训练着,都说吴楚步兵天下,摆开阵势,操场上向捅刺着长矛,那股子整齐的杀机,的确让他们的确有劲旅的气质。
但也仅仅有劲旅气质,毕竟吴国已经承平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兵也非全脱产,只有一部分在蕃上的时候上过战场,相比之下,跟着刘闲进城参观的云中铁卫则是实打实的劲旅,不仅仅完全脱产,每天练习的就是杀人技术。
密集的脚步声,几十名云中军挎着环首钢刀走过,那整齐的气势,让这正在喊号子训练子弟的几名白发老兵都忍不住张望过来,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子凝重的警惕来。
这表现傅德如何看不出来,对于刘闲的铁卫,他亦是忍不住流露出忌惮来,眼神一边向后打量着,一边有点心不在焉的向刘闲介绍着。
“金陵邑驻军五千,乃是当年追随大王,大破九江王英布的部曲后代,堪称天下锐士!”
“嗯嗯,白翟打匈奴时候,孤就带过吴国蕃上的锐士,是不错。”
傅德明显有示威的意思,显示自己兵多将广,让刘闲少打心思,然而刘闲似乎并不感兴趣,连傅德介绍的方向都没看,倒是兴趣盎然的昂头往里张望着。
那随意中偏偏透着股子军功老兵的回答,也酸得傅德留有豹胡的老脸忍不住扯了扯。
广陵那儿传来的消息,吴国太子不是个爱哭鬼吗?
“那面就是铸钱场吗?带孤看看。”
“诺。”
虽然在云中也搞过冶铁,后世的白云鄂博矿区啥都有,可就是没找到铜,所以炼铜刘闲还是第一次,照比于练兵,刘闲对炼铜明显更感兴趣,听着他急促的催促声,示威失败的傅德也只能赶忙向边生硬的一挥胳膊。
“太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