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凉没有跟黯凉争论，只是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黯凉也知道，三言两语根本不可能说动艾凉，他只是在借机表达自己的想法。

艾凉这一走，代表着黯凉将彻底消亡。

他朝着艾凉的背影，留下最后的遗言。

“人类的劣根性，你我要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你可以选择和人类和平共处，在你自己眼里，你是人类，但在别人眼里呢？你只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确实不会主动去伤害人类，但是……愿意跟怪物和平共处的人类有多少？”

在黯凉留下这句引人深思的话后，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艾凉停下脚步，消失在心象世界之中。

黯凉满脸嫌恶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心象世界。

“送我上路之前，就不能让我出去逛逛吗，死刑犯都还有断头饭呢……”

这话只是说说而已，他很清楚，艾凉不可能让暴戾的自己掌控身体。

黯凉靠在椅子上，看着艾凉消失的方向，直到最后一只眼睛分解。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躺在床上的艾凉突然睁开双眼。

身体的生物钟没有像往常一样叫醒他。

现在是早上七点一十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上课了。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艾凉在床上坐直身子，用心聆听周围的声音。

这个清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寂静。

因为他从周遭的环境中，没有感知到任何负面情绪、生物的脑电波……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超能力的消失，并没有让艾凉惊慌失措。

这些年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

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再去思考。

不必要的慌张，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艾凉闭上眼，仔细体会现在的感受。

精神感知，恶意感知，嘈杂的心声全都消失不见。

他的绝大部分能力，都沉寂了。

在五年前能力产生质变时，艾凉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一次，比以往都要彻底。

以前就算能力产生蜕变，他依旧能听见周遭的一切，有些能力干脆就是无法关闭的被动。

打个比方，以往的艾凉所处的环境，就像是三更半夜，同时开着空调间和电风扇的密封房间，周遭的一切都在嗡嗡作响。

长时间下来，大脑习惯了周遭的声音后，自动屏蔽了那些噪音。

但在客观层面上，那些噪音并没有消失。

而在艾凉这次的感知中，则是把空调和电风扇停掉了，世界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更接近他能力刚觉醒的时候。

艾凉沉下心，开始连接大脑的记忆库。

记忆库的运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无论是检索还是储存都一切正常。

他试着用精神力，连接穆斯手中的刻印，念头刚升起，便透过刻印看到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