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收敛起仿佛塌在一处的五官,目光如火的盯住杜蘅,一动不动;却又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那表情,似暴起之间就能顷刻捏死杜蘅,宛如捏死一只蝼蚁。
杜蘅又说了一段话直接把那群人锤死:
“呵呵,还不承认?方才那姑娘说出诅咒你们的话是什么‘鱼鳖碎尸’。
试问一下,即使诅咒人,也该说什么‘挫骨扬灰’。她不这么说,只是因为她是南诏贵族,南诏贵族和佛教徒一样,盛行火葬;死后三日焚尸,掩以土壤,和汉族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损’的观念具有本质区别。所以‘挫骨扬灰’,对她来说本不是什么诅咒人的话。
顺便一提,这位姑娘方才所说的‘本主’,恐怕不是汉家的信仰吧?
其二,就是那姑娘袖口上的字,那字初看时和我华夏汉字无异,实则细看之下会发现是将汉字做了部分增减,这便是南诏独有的‘僰文’;这种方块文字受武则天颁行的唐字影响很大……”
周围之人闻言,都擦了擦眼细看那姑娘的袖口,似乎是绣着字,也是四四方方的。虽然看不清楚,但丰腴雄浑、结体遒劲的楷书模样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那少年郎是如何就能看清楚是增减了汉字笔画的‘僰文’呢?……
虽然还未思量清楚,但众人已经新了少年八分。
“你妈的!……”那些汉子直接恼羞成怒,索性也不再分辨,直接提起大刀,朝杜蘅凌空劈了过来!
“小心!——”那方才也一直没有做声被扣住的姑娘,顶出了被塞进的破布,朝杜蘅忽然发出了凄厉的一声叫喊。
杜蘅足尖轻点,抄起一根船上司空见惯的竹篙,侧面一击——把那雪亮的刀锋震的一偏,从正面格了上去。
那竹篙本就是在浅水道和近岸航行用的,常年触水,滑腻湿冷。两物相格,大汉直接就着刀锋朝右上方砍了出去,杜蘅腕子一抖,那长刀便顺着竹子的纹理飞出去,那刀差点削到大汉自己的肩膀。
大汉回退几步,还没缓过神来,杜蘅就挥起竹篙朝那大汉拦腰敲去,“啪——”的一声脆响,竹篙一截两段,那大汉竟也似被撞飞般,掉入水中。
“大哥!”叫大哥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也顾不得制住那少女,剩下的几个汉子纷纷袭来,手执各色兵器对杜蘅形成包围之势。
杜蘅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模样,将刚才一分为二的竹篙一左一右拿起,摆出防御的姿势。
他们刚落在船上,那船老板就一脸凄惨:“能不能不要在我的船上打架啊……”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杜蘅刚刚做出此番姿态还没等船老板说完,就率先出手长臂伸出,刺瞎了其中一人一只眼睛!
她右手那竹篙的尽头装着一只防止篙头磨损的铁尖,左手的半截竹篙截断面有些参差不齐的竹刺,随着她的动作——暗绿色的影子叠嶂,看着不无心惊。
杜蘅将两段竹篙舞的虎虎生风,虽是竹子却碍于锋芒和她的出手狠辣,众人一时避之不及,竟忘了他们自己有锐器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