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穷成这样了?还抢给媳妇的红包?”
“你不是不承认你是我媳妇吗?”薛斐白贱兮兮的倚在栏杆上,双手抱胸。
“呵呵,我不承认又怎样?你薛斐白给的婚书上,你薛家的族谱上,写的不都是我杜蘅的名字?”
好不容易有点启动资金了,薛斐白还敢抢?
她现在可是一穷二白,最缺的就是钱了,划拉点钱容易吗?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杜蘅珍之慎之的将两个鼓鼓的红包塞进袖袋中。
但是薛斐白似乎只是跟她开玩笑,听到她的回覆也不抢她钱了,甚至走路都差点蹦起来,神采飞扬的回了句:“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也不知道哪句话又哄的他开心了,男人心海底针。杜蘅嫌弃的撇撇嘴,紧跟着前面蹦跳的薛斐白。
既然两人已经商量南下,那就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杜蘅和薛斐白研究了一下路线,如果要从京城出发,走大运河是最快而且掩人耳目的路线,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去西南而非东南;到了洛阳之后,就改陆路,他们一路扮作客商,星夜兼程,脚程快的话,一个月也就到了。
***
他们在大运河上坐船行了三日,薛斐白就吐了三日,杜蘅也照顾了他三天。
虽然薛斐白肚子里的酸水都要倒干净了,但是还是跟刚上船时一样兴奋,大惊小怪的吆喝着:“老婆你看见那尾鱼了吗?真肥啊~”、“老婆老婆,我想吃河豚了,你能做给我吃吗?”……
杜蘅从一开始的严词禁止薛斐白喊“老婆”,到现在的听着他叫唤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冷不热的说:“咱们是在大运河上,不是他娘的长江。”
说完,将干净帕子扔在薛斐白脸上,让他自己擦干净吐酸水而发黄的嘴角。
今日天气倒好,不像昨日时,轻灰色的浓雾裹住了水面上的所有船只,倾泻的雨里夹杂着雪粒子,将船篷砸出绵密的响声,混合着大船行进时将冰块坼裂开的碎冰声,杜蘅只感觉晚上睡觉时像进入一个溷浊而神秘的荒原,一呼一吸间进出的都是灰雾。
而今日,云消雨散,浓雾变成轻云,一束束阳光透过云雾,变出一架七彩的彩虹长桥,看的薛斐白一阵大呼小叫。
他们一路往西南,冰层是越来越薄,河水撞击冰面的潺潺越发清晰,叮铃悦耳。
当然,上述都是薛斐白所说,杜蘅本人表示并没有听到他所说的天籁之音。她表示反对的方法,就只说了俩字:放屁。
不仅如此,薛斐白还硬说对岸有许多云雀在覆盖着雪被的田野上歌唱,鸿雁在雪水消融变黄的沼泽地上盘旋;甚至于在落日余晖中,白桦树上钻出一枝枝外形饱满的缀满嫩芽的新枝。直言春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