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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
正当赵姒妲冲上看台孤身行刺吉奥瓦尼,成为审判骑士们围攻的目标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看台背面,有个笨手笨脚的身影悄悄爬了上来。
随后,在全视之眼升空后,人偶少女操偶丝肢解看台扬起蔽日烟尘。
嗦螺门手脚并用紧紧抱着一根支撑横梁,身子就像航行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般随着看台摇晃而甩动,他虽然很想放声尖叫,但想到自己在隐秘行动,最终还是将惊叫生生咽在喉咙里紧抿嘴唇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哼,“啊……呜呜呜呜——”
不过幸运的是,看台解体、崩塌时的巨大轰鸣盖过了他憋在喉咙里的惊叫,而看台剧烈摇晃与震颤释放的应力也没有摧毁他抱住的那根支撑衡量——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横梁在剧烈摇晃中断开,把他给甩出去了。
“我真是信了煮的邪!淦了,当时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答应煮的启示来劫法场?而且就我们两个?我特么疯了吗?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以先吃的身份告诫所有同胞,千万别信煮的鬼话……”
年轻的神选者絮絮叨叨疯狂埋怨着自己,但行动上却一点都不放松,咬牙抱着这根一人合抱的横梁,像只毛毛虫般在横梁上蠕动,很快就爬上了看台。
“总算上来了……”嗦螺门擦了一把汗,抬眼看向眼前的景色。
看台已经被一分为二,他正站在看台竖立火刑柱的后半部分,只是刚刚还矗立在台上的火刑柱皆已倒塌,只剩下一朵朵炽白圣焰如雪莲在几近坍塌的看台上绽放,绚丽而又圣洁。
只不过很快这一美景就被断断续续从火焰中传出的哀嚎给破坏了。
嗦螺门从短暂的沉醉中猛然惊醒。
这是刑场,而这些火焰是教会用来处决异端的残酷刑罚。
以灵魂与肉体为燃料,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如附骨之疽缠上来,而且在受刑者的灵魂与肉体燃烧殆尽之前,异端绝不会死亡的残酷刑罚。
无论看上去多么圣洁,都无法粉饰暴行的实质。
如果说前面是赵姒妲与吉奥瓦尼表演的舞台,那么看台后半部分就是他的战场。
而他的任务就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救出所有被抓走的同胞。
圣焰炽白耀眼,跳跃的火光中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形,只能听到有气无力的哀嚎从火焰中传出。
“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救你们出来!”嗦螺门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团圣焰前,伸手探入熊熊燃烧的炽白圣焰。
他的指尖刚一触及圣焰,洁白的火焰就嘭得一下将整个人都点燃成人形火炬,可预想中灼热和剧痛并未传来,来自飞面大神的加护起了效果,覆盖体表的异端能量奋起反击灌入圣焰,接着火焰之花如阳春融雪崩溃、瓦解最终消弭于无形。
“是先吃吧?我们可算等到救援了……”火焰逐渐消散,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幽幽传来,仿佛终于因为火焰消散而放下重担松了口气。
“没事吧?我马上……”不等火焰完全消散,嗦螺门就抽出小刀冲上前割开绑住他们的绳子,但当他看清几个绑在火刑柱上几个信徒同胞的模样时,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们没事?”
几个信徒虽然双手反绑在火刑柱上,但一眼望去这几人精神饱满,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烧伤的痕迹。
“啊?你说这个啊?”大煮教挣开绳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最后一次集会时,煮给我们每个人都上了个叫……额,好像是叫爸服的玩意儿?”
“是buff。”另一边还在火中的信徒插嘴道。
“哦对!是叫buff的东西。”大煮教一拍脑袋,“煮说这个东西可以保佑我们不受伤害,作为最终保险给每个人都上了个buff;而且煮还说飞天意面神教最不需要的就是殉教者,如果被教会迫害,大家可以赶紧叛教脱罪,永远都要以生存为最优先项目……”
大煮教憨厚地笑着:“最后煮要我们玩得开心点,然后我们知道自己要被送上烤邢架后,就私底下一合计……”
“所以你们就决定惨叫,假装自己很疼?”
“对。”另一名解除束缚的信徒活动了一下身子,一边给其他信徒解绑,一边回答道:“被架在火刑架上演他们还挺好玩的,就是装起来有点累……叫到后来都快叫不出声了,要是你再来晚一点可能就要露馅了。”
嗦螺门:“……”
他差点脚下一崴从台上摔下去。
哪怕想破脑袋,他也难以理解这些同胞的脑回路。
“算了,这也是好事。”嗦螺门摇摇头决定不再深究这件事,他有预感如果在这方面纠结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纠结死,赶紧将剩下几根火刑柱上的同伴也解救了,“赶快行动吧,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交给我吧,这个我熟。”大煮教应道。
他在烟雾中站定,信徒们将他与先吃嗦螺门围在圆圈的中心,闭眼凝神,在心中观想着入狱前吃的最后一碗面,向飞面大神虔诚地献上祈祷。
“赞美面条为天圣父;”
“赞美肉酱为救世主;”
“赞美肉丸封为神灵;”
“赞美三位合一面神!”
信徒们的颂词空灵回荡着,仿佛穿过时空层层阻隔到达了神灵的国度中,不过大煮教并没有打断他们,而是在他们颂词的伴奏下,开始与先吃异口同声地咏唱起来。
“以圣面条、圣面汤、圣肉丸之名,愿面神的附肢常抚摸吾等,愿面神的幽默感常环绕吾等,愿八戒指引吾等,愿吾等的碗里多几颗卤蛋,多几块牛肉和多几个爆浆牛丸,愿煮之附肢永远眷顾吾等……”
“飞天意面大神、全知全能还爱酗酒的灶物煮,愿您的意志行在地上,如同行在您的面馆中……”
“ra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