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内的一切设施设备虽然都由西比拉统一管理,平时他们只需要语音就能控制这些设备的启用,但是为了应对像现在这样的紧急情况,巴别塔内的任何设施都有着手动控制的备份系统,并且不需要像无人机那样需要权限移交的繁复流程,所以塔内的一切设施设备仍然能正常使用。
经过短暂的黑屏后,很快投影幕上就出现了监控画面。
往昔整洁有序的街道已经不复存在,街道的店面中燃起了熊熊大火,漆黑的浓烟从高耸的建筑物中滚滚冒出,人行道的路灯上高矮不一地挂着城南区的居民,他们脖颈处套着坚韧的钢丝痛苦地挣扎着,身体改造赋予了他们更为健康、不易死亡的身体,但此刻却成为了延长痛苦折磨的噩梦根源。
那些各种奇形怪状、几乎没个人样的入侵者闯入一家又一家商铺店面,将里面精美的商品打砸带走,然后留下一颗燃烧弹或手榴弹将店铺化为废墟,他们发出不明意义的尖啸扣下冲锋枪的扳机,将道路上的自动车辆化为一团团爆炸的火球,他们点燃高层建筑,欣赏着人们为了逃生接二连三从高层坠落的样子,他们将居民拖到大街上来穷尽了人类的想象力对他们施以暴力,羞辱着对方,最后将这些人挂在路灯上当成灯饰。
画面上所有的入侵者都在尽情宣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暴虐,就仿佛要将当初无人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恐怖,千百倍地报复在这些无法反抗的弱者身上,他们大肆破坏城内的设施,用武器将秩序付之一炬,然后站在发出空洞、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大笑。
简直就像他们的狂欢一样。
最后,海德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被拖着脚一路拖行了数十米,他挣扎地想要逃离魔爪去找到他的母亲,最后被打断了手脚挂在了监控探头前。
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布满了灰尘和擦伤,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孩子的双眼逐渐从惊恐变得涣散,最终失去了神采。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海德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无论是紧紧攥着流出了滴滴鲜血的拳头,还是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又或者是一言不发令人压抑的沉默,都在向所有人昭示着他已经走到了爆发的边缘。
有风暴正在海德心中酝酿着,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个酝酿中的风暴就会爆发出来,摧毁掉一切。
“这些人渣就算千刀万剐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约翰逊拖着沙哑的嗓音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我没有植入脑机芯片,这样我就能用我想得到最残忍的方式折磨这些渣滓了……”
海德没有接话,耳边越发诱人的提议正在诱惑着他走向疯狂的深渊,他闭上眼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睁眼:“只能这样了啊……”
…………
火光、浓烟、碎石、残骸,街道化为火海,建筑变成碎石废墟,硝烟与焦糊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作为后续才被三明批准带着小队入场进行支援的独眼壮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幅风景。
受尽折磨后被挂在路灯上的芯片植入者,被大肆抢掠、毁坏的店铺和街道,地上到处都能看到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残肢断臂。
一路走来,独眼壮汉所看到的只有强者对弱者肆意宣泄的暴力和虐待。
本来这应该是一场解放暴君压迫,救回团长的作战,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独眼壮汉感觉心中有个声音正疯狂呐喊着,那个声音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一只愤怒的野兽随时都可能冲破牢笼。
不只是他,小对内的其他队员也压抑着心中那个愤怒的野兽,每个人的内心似乎都绷紧了一根弦,这根弦的背后就关着一只随时可能破笼而出的野兽。
这种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街道上出现了一些稀稀拉拉的人影为止。
他们是友军,正在拿着冲锋枪追赶一群居民。
“莱德……”独眼壮汉拖着沙哑的嗓音开口了,“我们去前面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