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乞丐正盯着三人，好一顿琢磨。

为首的高瘦乞丐，大约二十左右，不似其他乞丐，只是不修边幅，但眼光炯炯有神，身后跟着瘦弱的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穿着破旧，却能遮挡住身体，不像其他丐儿那样蓬头垢面，打扮的干净，在这群丐儿之中，显得突兀。

更有七八个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乞丐，正在等着高瘦乞丐的命令。

“国瑞哥，老办法吗？”两个精瘦的丐儿笑嘻嘻道，消瘦的身躯上都顶着个大脑袋，眼神透露着几分灵光和狡黠，虽然脸脏，看起来甚是可爱。

高瘦青年本名朱国瑞，中都人，一年前，烧死了杀害生父的后母，也一把火烧掉了过去的一切。为了逃避缉捕，化名子鼎，带着妹妹和流民一起逃难到了东元，辗转来到了巨嵎城，由于不会说东元话，不好谋生，就成了半个丐儿。

若是平时有活可做就去，或为力夫，担夫，轿夫，或为帮闲，若是没活做，就到这闹市来乞讨，如有机会，也顺手牵羊的偷窃营生。

子鼎乜眼看着李乂，从他东张西望和新奇激动的眼神，看的出来，这是初来王都，刚出茅庐的小子，最是好骗了，他胸有成竹的对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乞丐说道，“嗯，老办法，子尊、子卮，还是你俩去吸引对方注意。”

这二人是子鼎来巨嵎城后，最初收的两个小弟，当时他们遭丐头毒打，丐头要残忍的打断他们的腿，来博取同情，方便讨钱，子鼎仗义出手，搭救二人。

后来这二人就忠心跟随子鼎，被依为心腹。为了讨饭，子鼎写了几首歌，在讨饭时唱给大家听，这二人口齿伶俐，心思聪明，子鼎顺便教给他们认字。

“子斝，子卣，准备下手，看好机会，拿了东西就走。”这二人眼疾手快，有些妙手空空的本事，也让子鼎收在手下，专门负责顺手牵羊。

“子鬲，子觚，你们在旁帮忙。”这二个乞丐也是中都乞讨来的兄妹，起初跟着子敦和子盙讨生活，子敦后来被子鼎降服，也就跟着来了，这二人都很机灵，能借机拦住他人，在子斝和子卣被人追打时，上前掩护解救。如果被对方抓住，对方恼怒，子觚是个女孩，让对方不会怀疑。

“子敦、子盙在旁策应，万一有事，就上去帮忙。”子鼎看了眼二人，子鼎知道这二人想分道扬镳了，他们本是巨嵎人，认为自己长得高大，应该多拿才对，可每次子鼎总是平分，关键是子角总是吃闲饭，子敦希望子角做自己的婆娘，可子鼎压根就不搭理子敦。要不是子鼎曾打过子敦，子敦都想强行占有子角，在他眼里，子角如同仙女，根本就不是丐儿。

大家知道子鼎和子角是读书人家出身，觉得他们很是高贵，子鼎起初就嫌弃大家“狗儿”、“猫儿”、“石头”、“大头”诸如此类的名字不好，说名字伴随终生，马虎不得，不能毁了志气，坠了名头，按照祭祀用的酒器和食器给大家起名。

尊、卮、斝、卣都是酒器，和角同；后来四人，取名敦、盙、鬲，这是食器，如同鼎，子觚起初叫子瓿，知从哪知道了瓿的样子，说瓿矮矮胖胖的，自己不喜欢，大家问她喜欢什么，她说喜欢觚，高高瘦瘦的，后来就取名子觚。

这八人学了很长时间，才会叫自己名字，名字也写了加几个月才会。

“子角为什么每次都在边看着。”子敦面色很是不快。

“等干完这次，大家就散伙。好合好散。”子鼎漠然说道。

子尊和子卮手拿快板，开始唱子鼎写的《空了歌》。

天也空，地也空，天地渺茫几秋冬；

生也空，死也空，生死天数埋荒冢；

日也空，月也空，日月更移为谁动？

命也空，运也空，命运造化皆幻虹。

功也空，名也空，功名何曾握手中？

权也空，利也空，权利相夺互伐攻；

爱也空，恨也空，爱恨交织添愁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