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渡船平安摆渡汶水,从视野中缓缓消失,才感到儿子真的离开了……
初春料峭寒意,李乂倒不觉得寒冷,这一人一马,向着东方而去。
朝云漠漠剑照霜,三尺出柙摇电光;
欲除人间不平事,负剑高歌走夕阳,
少年游,少年游,青衫少年天下游;
出东元,入云中,心雄万丈任纵横;
呵永霸,斥启圣,雪夜煮酒论英雄;
花伴眠,轻死生,立傲群侠剑随风;
肝胆相照明月共,死生一诺千金重
摘雕弓,竞苍鹰,千夫辟,万豪勇……
哼着轻快的歌曲《少年游》,李乂正在路旁休息,给绝影摘下辔头,让绝影在草地上随意撒欢,看着微微泛绿的草地,想起出门已远,禁不住激动起来。
“兄台,可真是匹好马!”耳边传来了赞叹声。
转过身去,看到有名佩剑士子正看着撒欢的绝影。
士子个头高挺,只是黑瘦,头发修理的一丝不苟,青灰长袍有些不得体的松松垮垮,僵硬脸上带着冰冷,清冷眼神中带着高傲,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见到李乂和善的笑容和投来的好客目光,士子口角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似乎带着某种自上而下恩赐,这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眼神也变得有些排斥。
注意到自身不妥,士子赶忙施礼,“在下汶水张公辅,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李乂起身还礼,面露惊喜,“在下李乂,也是汶水人,看来是老乡了!”
张公辅脸色依然平静如水,声音生硬的问道:“李兄是要去哪里?”
李乂倒是热情的回道:“此次是去巨嵎城,然后去趟东海。”
“说来也巧,在下也去巨嵎城,同行如何?”二人在路边聊了起来。
李乂知道张公辅是汶水县学士子,也有了结交之心,便相约结伴而行。
路边小店中,李乂和张公辅坐下来,对小二客气道:“劳烦上十个烧饼。”
小二赶忙上了烧饼,还很客气的赠送点咸菜,面挂笑容,讨人喜的口气言道:“这位小爷,见你面善,你我这是投缘,这碟小菜就送你下饭了。”
李乂赶紧道谢,拿出两个刀币,“店家,给点热水喝吧!”
小二收钱后,更加热情,给李乂端上来大碗热腾腾的粟米粥。
二人正喝的香甜,隔壁瘦高的年轻人十分不耐,对着小二高喝道:“你们这个黑店,收了小爷的银子,怎么这半天不上菜啊!让你们掌柜出来说话。”
小二满脸赔笑,“这位爷,不是不给你上,是你要的东西太费劲,我们掌柜的在后面帮忙收拾着那,你且等等,这里给爷上盘炒豆,让爷消磨时间。”
年轻人更是不耐,“也没让你上那炒雀舌,炸鱼唇,烤驼峰什么的,也没让你们弄那河鲜海鲜的,左右不过几个家常菜,怎么这半天了,还做不出来?这蒸几个丸子,炸个鱼,炒个腰花,有这么难吗?你们可收了小爷我二两银子啊!”
小二点头哈腰,赶紧给年轻人斟茶,“这勾芡难做,我们掌柜的亲自掌勺,待会儿,你细细品尝,保证让爷满意,若是不满意,这小店也就不开了。”
说着话的功夫,就端上来了肉丸子,年轻人吃了口,顿时吐了出来,面色阴沉的将筷子往桌上一甩,“什么杂碎,这么难吃,就你们这手艺,也配开店。”
小二小心翼翼的捡起丸子,细细尝了尝,满脸委屈的苦笑,“这位爷,这菜没什么问题啊!”小二还怕自己口味有问题,说着,就给李乂夹了个丸子,“小兄弟,你尝尝,这肉丸子有问题吗?别我口味不对,慢待了这位爷。”
李乂大口香甜的吃着,塞满肉丸的口中含糊的言道:“嗯,好,你们掌柜的好手艺,这肉丸子,有肥有瘦,吃着有嚼头,比我爹娘做的好吃多了!这粮食都是血汗,不能浪费,若是这位兄台不吃,扔了可惜,就给我们吃了吧!”
见到小二凑上来的笑脸,青年脸上顿时挂上了寒霜,有些赌气的言道:“去,把这几盘菜都端给他。”颐指气使的言道:“把他的大饼给我端过来。”
李乂二话不说,掏出来几个大饼,给了青年。青年嚼了几口,看到李乂有些嘲弄的目光,虽然大饼难以下咽,也赌气的大口吃着,“去给我弄碗粥来。”
小二见到青年火气洒向了李乂,赶紧将几盘菜给李乂端过去,算是赔情。
青年眼里闪着火花的将饭吃完,抛下几两银子,就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