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逃亡东元(1 / 2)

中天稗史 李淑坤 7020 字 2023-05-24

从监房走出来,子鼎带上孝带。

子鼎的父亲子官璘在十四天前去世,子鼎很是疑惑不解,牢头王铁头在一个月前,派自己将判决流放的犯人押解到梁国,来回后,父亲尸骨已寒。

继母信誓旦旦道,父亲是上吊自杀,办案衙役,验尸仵作、店里伙计和邻里也都作证这种说法,夏日炎热,尸体腐臭,根本无法保存,不得已才火化。

父亲的死亡透着诡异,子鼎也无可奈何,起因很简单,父亲子官璘在城中开了家隆盛粮行,今年昂贵的粮价和天天浮动的价格,让粮行有些难以为继。

饿到发疯的流民络绎不绝的来商号讨粮,每天不计其数,商号自然拒绝。

就这样,双方发生争执,后又冲突起来,惊动了官府,一边是命如草贱,好勇斗狠的流民,一面是有些背景的商号,官府不想闹大,无法弹压,只能维持安定,最后出面做个和事佬,让商号赔偿了流民一斗粮食,算将事压下。

流民尝到甜头,天天前来闹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的冲突中,场面极度混乱,在互殴中,掌柜被人失手打死……

母亲在子鼎很小就去世了,他对父亲并没太多的感情,父亲风流,留恋青楼勾栏,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花在那里,娶了个身份低贱的勾栏女子张怜儿。

怜儿极有风韵,成熟中带着诱惑,来时带着的孩子犹在襁褓,子鼎知道,这是勾栏所生的私生女。因为孩子,没法在勾栏内继续出卖肉体色相了。

后院也安不下这名风尘女子,她喜欢在米行卖米,和顾客打情骂俏,乐此不彼,让顾客调笑意淫一番,有她在,米行生意算是兴隆,她喜欢被男人追逐的感觉,也喜欢引来好色贪婪的目光,官璘管不住这个女人,只能任其自然。

关于父亲的去世,私下里也问过牢头王铁头背后的隐情,可是王铁头不耐烦的将自己赶了出来,并威胁子鼎最好不要深究,他能觉察里面暗藏着隐情。

子鼎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王铁头和两个狱卒,都拿着铁尺。

“徐牢头说了,你以后不用在这里干了。”狱卒恶狠狠道。

“卢哥,为什么?”子鼎也猜个大概,掌囚徐以孜好几次警告自己,不让自己靠近王文成,更不许给他买吃的,大家不想被此人连累。

“那就不知道了,有人做你的活了。”另一名狱卒和善的言道。

“你天天和那位重犯走到一起,你可知道,那个犯人得罪的是姚相,遮天的人物,没办法,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铁头简单解释一下。

子鼎也没多言,出门而去,买了些酒食,转回监房。

将酒给先生斟满,子鼎带着伤感敬了三杯酒,“师傅,弟子要走了,这些酒食算是弟子最后一点心意了。”抬起袖子,擦干眼泪,深深一拜,“今生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师傅,遗憾不能聆听师傅讲学和教诲了,师傅千万保重身体。”

“千圣皆过影,良知乃吾师!”王文成指着胸膛,宽慰道:“记得心中良知!去吧,国瑞。种树者必培其根,种德者必养其心,若为师能活着出去,你可拜我门下,若为师不能出去,记得将书稿保存起来,如有机会,就发扬光大。”

子鼎突然觉得肩负重担,“师傅,弟子愚钝,如何才能广大师傅思想。”

王文成笑道:“不困于心,子鼎,记住了,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子鼎对着王文成深深作揖,带着厚厚的书稿离开都官狱。

穿过家门前的隆盛米行,却没有发现继母朱张氏。

看来她并没有来卖米,每天她都会坐在后面,看着人来人往和忙活的伙计,当然主要是看着带着金色,听起来清脆的镈币,她喜欢那颜色和声音。

“张氏那?”子鼎随口问道正在搬米的伙计。

伙计也不回这个问题,只说道,“子角出去了,可能在西街布店,至于主母嘛。”伙计就不再言语,只是瞥了眼看后门,让子鼎自己去揣摩。

子鼎推了推通往后堂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看到伙计的眼神,子鼎完全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

来到了家中西墙,沿着西厢房边上的枣树,悄然翻墙进去。

看到正堂的房门紧闭,子鼎暗恨,悄无声息的来到窗前。

夏天闷热,窗子也都紧闭,看来那些风言风语并不是虚幻。

隔着门窗,听到房间之中传来的急促喘息声,隔着门窗缝隙,看到小怜趴在床上,白色襦裙被撩拨起来,身后的男人站在床边,抓着头发,小怜发出轻微压抑的呻吟声,男人沉重的喘息着。

他不敢发出声响,只是站在窗前,悄无声息的偷窥着。

二人不断的变幻着花样,男人在小怜身上痛快的宣泄后,猥亵的笑道:“又长本事了。”

两人在床上相互调情,打情骂俏,言语透着淫荡。

子鼎感觉恶心,正要离去,却听男子转题,轻声言道:“这房子和商号都卖了算了,去北面买个新的,我看着就不舒服,躺下就感觉那个死鬼盯着我。”

小怜娇声轻轻传来,“还不是怪你,那天你下手太重了,不是让你打他个卧床不起。半身不遂吗?你倒好,一闷棍下去,直接就给打死了,可怜那个死鬼啊,到头来都不知怎么死的,说起来,也十多年夫妻了,我梦里也常被吓醒,总感觉他冤魂不散,在这个屋子里面来回晃悠,我要是吓出什么毛病来,都怪你。”

子鼎闻言惊骇,赶紧凑了上去,只听男子讨好的声音,“要真是打他个半身不遂,还不是你端屎端尿的伺候,日子久了,你那性情,能受得了?最后还不是要毒死,这样容易被发现,那些仵作也不是吃干饭的。到那时,国瑞也长大了,这家产你可做不了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这下多好,一了百了。”

屋内传来了小怜的嘤咛声,“就你心眼多!奴家下半辈子就靠你了,我啊,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我没事捉摸着,那天,把你老婆毒死了算了……”

“哈哈,好,过两年,把你家曲儿收了房算了。”

接着下午斜阳的光亮,子鼎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孔。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