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于家乐丰那?因为令妹和男主有情,而报复令妹。”
“她应该……也不可能,小妹总提起夫人,说跟着夫人是她一辈子的福分。夫人也总是把家中好东西让她带回家,今日喝的茶叶,就是夫人给小妹的。”
佟维仪提醒道:“好好想想,有什么可疑之人。”
大兄边回忆,边说着,“说起来,不过是三四年,小妹拿回家快二百两银子。我是生意人,辛辛苦苦做活,一年也不过弄二三十两。小人也疑惑,小妹凭什么能拿回来这么多银子?也风闻些大家大户的事,怕是……”说到这里,大兄狠狠言道,“怕是有人惦记着小妹的身子!我也侧面问过几次,她就是不说。”
久久沉默后,神色笃定,“就是那个痨病男,奸杀了小妹。”
“为什么如此肯定就是痨病鬼,也有可能是路遇歹人,见色加害。”
“小妹天黑从不独自出门的,小人小时不懂事,吓唬过她,落下病根。”大兄努力回忆,补充道,“小人上个月去过于府,见到小妹和痨病鬼有些不对劲。不是丫鬟那种主仆样,倒像是小妾样,小妹见到我,也躲躲闪闪。”说到这里,大兄很是自责,“我当时还很生气,训斥她很难听,女孩子要自重自爱,她就落泪了,当时以为是她醒悟了那,现在看来,怕是有些话憋在心中,也没敢说。”
“大人,是痨病鬼奸污了小妹,小妹怀孕后,不想跟着痨病鬼,也不敢和我说,更不敢告诉信官,可是慢慢的显怀,怕丢了门风,被逼投河了。”
佟维仪叹了口气,“痨病鬼死了,是脱阳而死,吃了太多的春药。”
“这就更对了!那个痨病男逼迫小妹,可是又不行,吃了太多的春药,就死了,小妹怕连累我们,也怕事情揭露,没脸去见信官,就无奈自杀了。”
“可主家说了,若是令妹怀孕,他们负责退婚的,嫁来做如夫人。”
“小妹从未和小人提起过这些话,这是他们一面之词,看着出了人命,就推脱责任。”说到这里,猛然惊醒,“大人,会不会小妹并没逃跑,反而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来救。结果,他们痨病鬼儿子死了,就狠心的把小妹抛入河中淹死。”
大兄猛然跪下,“大人,他们于家财大势大,大人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说着恸哭这磕头,“小妹,你一辈子当牛做马,父母不疼,兄弟不爱,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累,做了那么多善事,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佟维仪平静的对仵作言道:“让家属签字,认领尸体吧!”
等着尸体装到车上的棺材中,见到伤心欲绝的大兄离去,佟维仪想了想,言道:“带回去发丧吧!本官陪你走一趟,查看令妹住的地方,可有线索没有。”
把尸体送回霍家,棺材刚刚落定,就见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
面带戚容的杨乐丰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正在往下搬东西。
佟维仪上前,问候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能见到于夫人!”
杨乐丰摆手,“佟司卫,小女子已不是于夫人了,还是喊我杨小姐吧!我和于家商议,已经和离了,依然要回我的杨府,我是代表自己来的。”
“佟大人这在办案的吧。”杨乐丰言:“这是送来的丧礼,主仆一场,算是最后的情谊了。”说着,就见到大兄迎了出来,说了句“失礼。”赶紧上前。
“生老病死,皆是天意,节哀顺便吧!”杨乐丰施礼,随来的小厮很是懂事,准备将箱子抬了进去,“主仆一场,我们小姐把逝者当做亲妹妹看待,这是千两纹银,不能弥补哀伤之万一,可也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心意,万望收下。”
大兄知道礼重,赶紧叩拜,乐丰不能还礼,自然是小厮上前叩首还礼。
起身的小厮势要搀起大兄,趁机凑到耳边,低声道:“小姐已入棺了吧!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主家和小姐的意思是,不管对你们霍家,还是于家,还是杨家,闹得沸沸扬扬的,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人死不能复生,就让逝者体面的走吧。”
说着,声音更低,“大兄主事,若是不同意,起身便可;若是大兄同意,就跪送小姐离去便是。小姐是皇后外甥女,留下善缘,总是好的。”
大兄闻言,更是大恸,痛苦不已,悠长的号角吹起。
杨乐丰给玌姐上了一炷香,留下了丧礼,拜别而去。
独自进入玌姐的西厢房中,看的出来,还是保存完好,佟维仪四下细细的搜寻,看到蒙上的淡淡灰尘,知道房子主人应该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房间中依然铺设的是春日的被褥,两个可爱的瓷娃娃摆放在床头,露出天真的笑容。
看到枕头下摆放的《欢喜冤家》,这部众人皆知的小说,写的是书生和侍女的忠贞爱情,侍女家主看上了她,对她百般的恩宠,可是侍女却决然拒绝了男主,找到书生,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想着这个故事,禁不住拿了起来。
翻开书签插入的那页,书签落在地上,看到章节标题,“员外千金博一笑,公子抚琴惊芳心。”俯身捡起用竹篾片做的标签,很是精致,随手翻看,上面写着,“玄马生水草”很是不解,将书签收起,看到床头散落着黄灰草籽。
小心将草籽捡起,有在闺房总搜了半天,见到无可疑之处,便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