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惊恐的从睡梦中醒来,望着天空落下的点点雪花。
数百年了,巨嵎城上空首次响起冲锋的号角!
巫马图炳听到府内寂静,随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就知道情况不妙。
这些被包围的反贼,不但没有投降的觉悟,也没有士气低沉,反而困兽犹斗,战意更加高昂。图炳暗暗后悔,这应该事前想到的,大司马要打算谋反,手下带着的肯定都是百战之将,都是跟着大司马出生入死,赤胆忠心的将领。
看着乌合之众的亲翊卫,图炳嘴上不说,心里清楚,凭借手下这千余人,去抓捕别的官员也就罢了,这可是东元大司马!他们绝对挡不住大司马的兵锋。
看到眼神中闪烁着光亮的大君,图炳知道大君立功心切了。
现在情况已是极端危险,当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大君的平安,如果大君有事,自己万死难赎其罪,巫马家也会受到牵连,权衡其中的利害,巫马图炳驱马上前,沉声劝道:“君上,快返回王宫,紧闭宫门,等待大军救援。”
“不!”大君摆了摆手,还沉浸在撞塌府门的喜悦中,正准备命令众人杀入府中,生擒大司马。若能生擒大司马,会是奇功一件,自己的地位更是无人撼动,父王让自己来抓大司马,摆明就是让自己夺得大功。
图炳更加焦虑,为不挫伤士气,压低声音,“我们挡不住大司马的兵锋,那连珠三箭,恐怕虎卫都在,大司马决意作乱,不会没有准备,这群逆贼会锋锐尽出。逆首身边都是饱战之士,百战精锐,不是这些养尊处优的亲翊卫能比的。”
图炳急急劝谏,“逆贼攻杀出来,肯定奔着王宫而去,想一举克定。君上速返王宫,关闭宫门,禀报王上,做好防守!逆贼攻到,就借助高墙防御,先挫锐气,我整顿人马,衔后尾击。若是逆贼混乱,君上就出兵前后夹击;若是叛贼处惊不乱,君上就坚守不动,直到大军到来。君上切记!不能让他们攻占王宫!”
大君心中一惊,图炳所言不错,自己正身处险地,可自己作为行动指挥者,如果先行离开,万一图炳顺利捉拿了大司马,自己未战先怯的恶名算是背上了,便拒绝道:“本君总管这次前来捉拿叛逆,怎能先撤回去,万一……”
见大君还不动身,图炳更是着急,牵着大君的战马就往外拽,“君上,事有大有小,有缓有急。若顺利捉拿逆首,会派人禀告君上,同去王宫复命!君上现在带人先回王宫,你在这里,逆贼首攻就是你,你若被擒,我们就一败涂地了,到时,投鼠忌器,他们愈加猖獗,一旦形成那种局面,就真成危局了。”
见到图炳如此急切,大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安危关系大局,没有辩解,在巫马图炳的催促下,带着贴身侍卫,拍马飞奔王宫而去。
亲翊卫看到大君身影消失在街道中,就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不知大君为何急急离去,都怀疑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窃窃私语中,军心有些混乱。
正在心慌意乱时,上百名骑兵突然冲出,轰然踏过坍塌的石墙,如同雷霆,摧古拉朽般奔着毫无准备的众人而来。正在攻城锤两边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横冲直撞的战马撞飞,这些战马都是作战良马,习惯战阵冲锋,冲锋号角响起,让这些战马更加兴奋,不但不畏惧,反而加快了速度冲锋。
倒地的战士就被战马踩碎,亲翊卫那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吓傻过去,连举刀的勇气也都消散,被跟上的骑兵砍掉首级。果然不出图炳所料,亲翊卫何曾见过如此精悍的队伍,一触即溃,被冲散到四面八方,一合之下,就溃不成军。
大司马统领着二百多人,高举火把,利箭般的穿透了亲翊卫。
他们试图寻找有价值的目标,可是这群亲翊卫狼突彘奔,根本就看不出试图要保护的要员。大司马停顿一下,见找不到目标,就继续前进。
跟着的数百家丁沿途不断的点燃房子,抛洒金银财宝,竭力制造混乱。
看着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冲向王宫,巫马图炳望着队伍的背影,心中禁不住感叹,“这才是东元的铁军吧!”据说只有老水地丘帅统领的玄甲武骑和银甲武骑能制服这只彪悍的队伍,巫马图炳禁不住对老水地的武骑神往起来。
见到他们奔着王宫而去,图炳整顿兵马,杀向王宫,挽救大局。
大街上混乱起来,冬日天气干燥,点燃的民房大火腾起,民众竭力扑火。有些大户推到院墙房屋,试图阻止火势蔓延,抛洒的金银财宝,让亲翊卫争抢起来,有些人为了抢夺金银,已经发生了争执,有些更是拔刀相向,互砍起来。
大司马身后一片狼藉,这些混乱阻滞了亲翊卫整军回击的步伐。
马上疾奔的大司马留下百人制造混乱,自己统帅精锐百骑先去攻击王宫,只要攻入王宫,诛杀国王,就能成功!战斗一锤定音,大局一举克定!
所有人都知道,战机!战机是当前最宝贵的!
战机稍纵即逝,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都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刻,路上有一队队试图阻拦的亲翊卫,他们只管冲杀过去,根本不停留片刻来纠缠。
陶惕生招呼了数名亲卫,“随我去虎穴,将死囚释放出来,助我等攻城。”
“快,冲进去!”大司马看到了远处的王宫,一片灯火通明,王宫高大的铁门依然敞着,丝毫感受不到戒备森严,看来国王还没有想到自己能冲杀出来,还在做着擒拿自己的美梦,众人看到洞开的王宫,心中狂喜,疯狂的抽打着战马。
成功就在眼前了!只要跨过王宫铁门,胜利就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