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闹哄哄的。
池虞既看不见人群中央是个什么情形,现场人多口杂,也听不清里面在吵什么。
池虞本想挤进去,思考了两秒,喊住一旁围观的人。
“你好,请教下,这什么情况?”
被问的是个浑身散发着精英气场的女人,短发,中性西装礼服,整个人透着一股利落劲儿。
精英女听了池虞的话,轻嗤一声。
“有人手贱偷东西,这种场合,我都替她丢脸。”
偷窃事件常有,并不罕见。
罕见的是,偷东西的人穿金戴银,并且其盗取的东西价值低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池虞心想,偷盗者的身份肯定不低。
否则不会把婚礼现场的人全部吸引过来。
她露出八卦的表情,“谁家的?”
“好问题。”精英女眼中闪过什么,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谁家的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情妇罢了,不过这女人肚子争气,生了个私生子。”
“这小子简直堪称最强捡漏王,千亿家产全便宜他了。”女人的语气很酸。
池虞已经猜到偷东西的人是谁。
她看了精英女两眼,总觉得这人语气怪怪的。
“你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了。”
池虞咋舌:“她没事吧,在这种场合偷东西,祁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池虞抬头往里面张望了几眼,好奇的问:“偷的什么金贵东西啊?”
精英女女撇嘴讥笑:“市井出身的妓女,眼界低得可怜,什么东西——一对银镶玉的耳环,料子粗糙的要死,至多四位数,船上厨子买来送给老婆的,她竟然说是自己的,跟人家大吵大闹,真是没皮没脸。”
池虞回想第一次见莫茹。
那一身行头,将近一百来万。
偷不值钱的银镶玉耳环,她图什么?
精英女看出池虞的想法,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看你蛮小的,没什么阅历,给你点人生建议吧。”
“狗改不了吃屎,她的出身,生长环境,注定了就算是飞上枝头,也改不了身上的穷酸和骨子里的下三滥,这种人,呵,见了得远远躲开,小心被碰瓷。”
一声冷笑,包含了讥讽,嘲弄,还有各种瞧不上。
精英女说完就走开了。
池虞若有所思,怀疑这女的跟莫茹有什么过节。
平常人看热闹,不至于这么大怨气。
“那是曲家人,曲星湖的侄女。”池贺出声为池虞解惑。
难怪,原来是在给自己姑姑鸣不平。
池虞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祁朝就在人群中间,决定进去帮他摆平这件事。
不被家族承认的母亲,在这样隆重的场合,本就该低调做人。
偏偏莫茹做出这么尴尬的事,身为儿子,祁朝应该很下不来台。
池贺拦住池虞,“他现在是一人丢脸,你过去,就是一起丢脸。”
池虞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去不去跟你有关系吗?”
池贺一窒。
池虞拨开他,突然又停下脚步。
池贺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却见她扭头对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笑,“您好,能问一下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就在刚刚,池虞听见男人嘀咕了一句:“这瘪三发了,早知道配合演场戏能拿二十万,我就去了。”
厨子看池虞穿得好,面孔又稚嫩,当她是哪家的天真小姐,没设防,笑了笑。
“丢东西的那人是我同事,耳环根本不是他的,他只是被拉去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