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身世真相之前,她想的最多的,是在临死之前,将那些从来没体验过的极限运动都挑战一遍。
知道真相后,池虞只有一个心愿,她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祈朝前所未有的话多,一边给池虞剥橘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她昏迷这段时间,自己有多担心她。
“幸好小姐醒了过来,等出院后就开春了,到时候咱们去踏青,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这些话,既是安慰池虞,也是欺骗自己。
池虞望着祈朝,发现他瘦了,瘦得脱相,两颊都凹了进去。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眼下乌青,胡子没刮,衣服扣子扣反了。
说话的时候,强撑着笑,比哭还难看。
“担心”二字,恐怕太轻描淡写了。
池虞明明可以对祈朝露出温情的一面,关切一下他,对他说句辛苦了。
她没那么做,语气冷漠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那番话。
然后话锋一转,让他去把池贺叫来。
祈朝明显失落,但他没说什么,推门出去。
不一会,池贺走进病房。
他的脚像绑了几十斤重的铅块,短短几步距离,被他走出了艰难的步调,
好不容易来到病床边上,不敢面对池虞,挑了个橘子,默默的低头剥。
池虞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他看起来不比祈朝好上多少,向来梳得有型有款的背头,此刻垂下一缕,耷拉在脑门上,透着几分狼狈。
他那双手,实在不是用来剥橘子的手,将个好好的橘子,剥得坑坑洼洼,馋不忍睹。
池虞忍不住说:“别摧残橘子了,抬头看我。”
池贺僵硬的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她。
池虞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古屋里那场法师是不是池贺捣的鬼,她也不在乎池贺偷她给宁瑾换命。
她现在就想要求池贺一件事。
“小叔,我想见见我的亲生父母,你安排一下,让我们见个面。”
池贺手中的橘子滑落,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在床底停住。
原本就安静的病房,此刻像被抽干了空气,透着一股沉重的窒息。
池贺憋着气,憋到满脸通红,才一声大喘。
他瞪大了眼睛,嘴角咧开的笑活像小丑,“虞儿,你……你是不是做噩梦魇着了,小叔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池虞面无表情,“你当年偷了我给宁瑾改命,让我当她的替死鬼,这么多年演戏演到难道自己都忘了真相不成?”
池贺这辈子所有的难堪,都交代在这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袒露在了人前。
虽然只是一个人,但这个人,是他最在乎的人,是他最不想在她暴露黑暗面的人。
喉咙里梗着一块烧红的炭,池贺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只说出了一句可笑的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见我真正的父母,希望你能尽快安排,我怕太迟,我等不到那天。”
“好,小叔答应你。”池贺哭着对池虞笑,不知道是在强调什么,又说了一遍:“小叔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