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非得要苏庆宏付出代价不成。”秦瑜琏用纸巾细细擦着眼泪,美目含泪,却也坚毅。
秦希旸以拳轻砸着掌心,眉心微蹙,“是,此事全由苏庆宏一人引起,咱们秦家定然要狠狠跟他算算这笔账。不过在此之前……”
他的声音稍稍一顿,迟疑着看向苏心木,“外甥女该怎么办?”
苏心木是他的亲外甥女,又是秦瑜琏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不管怎么说,他们秦家都是应该把她当做座上宾的。
可,事情不能不细想。
苏心木从哪里知道的一切真相?又挑在今天告诉秦瑜琏,真的就只是不希望他们被欺瞒而已吗?
没有存在一丝一毫的目的性吗?
无利不起早。
秦希旸不信。
“不需要怎么办。”小姑娘嗓音很淡,清冷又泠泠如山间涌出的一汪清泉,杏眸明亮干净,连娇柔明媚的眉眼都被压得失了颜色。
秦希旸一怔,“你说什么?”
苏心木眉梢略略一挑,平铺直叙:“我不打算回苏家或是秦家,所以不需要怎么办,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她声音停顿,看了秦瑜琏一眼,“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在离婚时狠狠敲苏庆宏一笔,同时确保日后秦氏的利益。”
秦希旸盯着她看了足足一分钟,才从她淡漠的神情中读出:她是真的对秦家和苏家丝毫无所图!
秦希旸混迹商场几十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像她一样清心寡欲的。
“好,我明白了。”他重重点头,“苏小姐救了琏琏,就是我们秦家的客人,我们秦家的大门,永远对你开放。”
秦瑜琏杏眸微睁,下意识伸手揪住秦希旸的衣袖,被他轻轻按下。
苏心木摆摆手,调出光脑界面,将录音文件发送给秦瑜琏,“秦女士,录音我发给你了,关于这件事如果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比如作证或是怎样。”
“确实还有一件事。”秦希旸笑笑,对着她张开手掌,“能否留下你的几根头发,我们也好做个亲子鉴定,回头和苏庆宏打太极的时候,筹码更有力些。”
秦希旸说得恳切。
也确然有道理。
苏庆宏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身居高位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筹码轻了想要让苏庆宏出血,总归差点意思。
“可以。”苏心木爽快点头,从发尾轻轻一揪,转手将几根头发放在秦希旸掌心,“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了。”
劝阻的话在秦瑜琏唇边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打架已经很累了,木木是应该多休息。
“暂时没事了。”秦希旸摇摇头,指派了管家送苏心木出门。
秦瑜琏挣开秦希旸按住她的手,唇角绷得很直,忍不住控诉他:“为什么是客人?怎么可以是客人呢?”
“她说得还不够明白?不打算回苏家或秦家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秦希旸轻叹口气,“难道你非得要她说,她不想认你这个妈,不想认我这个舅舅才行吗?”
钝痛在心间发酵,秦瑜琏一时说不出话。
她垂下头颅,轻而慢地摇着脑袋,她没有资格要求苏心木叫她母亲。
从苏心木出生至现在二十一年,她从未履行过一个母亲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