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吕夷简更觉苦涩,只见他无奈的笑了笑。
“王相的话,未免太重了一点。”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王曾便轻哼一声。
“人之将疾者,必不甘鱼肉之味!”
“身之将败者,必不纳忠谏之言!”
“坦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例子还少吗?”
“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
王曾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吕夷简还能怎样?
“谨受教!”
“此事,当算我一个。”
吕夷简只能答应下来,免得和王曾闹个不欢而散。
不过,答应归答应,出工不出力归出工不出力,反正吕夷简是打定主意,不去当那个出头的椽子。
王曾的行动很是迅速,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便集结了一大票的朝官,集体上言,请太后、官家重开视朝之政。
相比于上一次的小打小闹,这一次的声势极为浩大,连京中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
……
……
……
政事堂。
最近两天,丁谓的心情很好,每天上职都是面带笑容的,笑眯眯的上班,笑眯眯的下班。
刘德妙的事,似乎被他给遗忘了。
其实,他不是忘了,只是想通了。
距离刘德妙失踪已然过了那么久,此事仍然没有东窗事发,可见劫走刘德妙的人,短时间并不会发难。
这个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
既然防不住,那便不防了。
日后,即便此事事发,他应该也不会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毕竟,他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
官家看起来也不是那等薄情寡恩之人。
若真有那一日,大不了落职归家。
反正这个烂,他是摆定了!
如来佛祖也拦不住!
想通此节,丁谓的为政策略也就随之而变,总而言之便是一句话。
官家让他去做的,他务必尽力做好,官家不让他做的,或者官家不想看到的,他一件都不干。
比如这一次。
官家明摆着是想实行禁盐之策,另外,官家应该也有提升武人地位的意思。
这一点,早前也是有所端倪的。
去岁,官家召回曹韦的那一刻,便有了此意,只是很多人当时都没注意到。
直到现在,这些人才恍然大悟。
但明白归明白。
他可不会像王曾那样傻。
王曾不会真以为重启百官大起居,就能改变官家的决定吧?
不会吧?
不会吧?
入仕数十年,连这点事都看不清?
结果,不出丁谓的预料,中午时分,太后身边的内侍任守忠便来到政事堂,通传了太后的口谕。
具体内容暂且不表,大致意思嘛,就是不同意重启视朝之政。
至于,原因?
官家年纪尚小,早上起不来,而且睡眠不足,也不利于官家的成长。
仅此一项,就彻底堵住了王曾的嘴。
什么事都不如官家的健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