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眼看王曾在一旁侃侃而谈,丁谓心中不由暗生恼怒。
你王孝先是什么身份?
集贤相罢了!
大家虽然都是宰相,但宰相与宰相,也是有个三六九等的。
论理,应该先由自己发言才对!
王曾贸然越过他,直接发表观点,已然打破了某种规则。
‘哼!’
‘待本相办成了裁军之事,定要让人参你几本!’
丁谓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尤其是针对下位者,如果不是场合不太合适,他定要好好和王曾对对线。
“王相之言,确是老成持国之策!”
“然,治大国如烹小鲜,官学讲学久废,先帝曾诏,许文武‘升朝官’嫡亲赴国学取解额。”
“此乃仁政,善政也。”
“然,官吏推行之时,或有失当,以至于国子生只知取解额,而不知入学听读。”
“臣以为,国子生取解额,当与听讲时间勾连。”
“若不如此,纵使大兴学舍,亦无法改变废弛之态。”
“丁相所言,亦是理在其中。”
李杰点了点头,而后目光从诸位大臣的身上一一扫过。
“兴学,乃是国政之先要,非一时可辨明。”
“诏,以一月为限,诸卿各选其材,上言之。”
“一月后,朕与大娘娘亲御垂拱殿,于诸卿共议之!”
兴学,是李杰刻意抛出的诱饵之一。
此乃国家大事,区区一场廷议,必然是无法敲定的。
别说是一场廷议,便是十次廷议,怕是也搞不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兴学之事涉及科举,而科举又是取士的重要途径。
涉及天下万千学子,谁敢草草定之?
万一定下了,然后过程中出了岔子,承担骂名的肯定不是会天子,而是现在的执政团队。
因为,天子是不会犯错的。
一如丁谓刚刚发表的言论,真宗鉴于太学废弛,于是便将国子监和解额联系到了一起。
国子生可免发解试,直接参加贡举。
此举,大大提高了国子监的地位,但宋真宗制定此策的时候,又没有规定解额怎么取。
是考试?
还是根据日常的表现?
都没有。
连国子生要不要去入学听课,都没有规定。
如此一来,国子监的解额慢慢就成了关系户的囊中之物,久而久之,国子监的名声也就跟着臭了。
就跟那广文馆一模一样,成了权贵子弟的镀金之地。
这一次,丁谓丝毫没有给王曾插嘴的机会,李杰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呼道。
“陛下圣明!”
看到这一幕,王曾不由暗自摇头,心中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不过,鄙夷归鄙夷,该表示,还是要表示的,丁谓刚说完,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陛下圣明!”
在众人的马屁声中,李杰和刘娥先后离开了承明殿。
等到他们走后,在场的朝政也相继散场,开会归开会,但当天的政务,也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