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希言倒是个有才的。”
丁谓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刚刚愣神的事,随口夸赞了一句章得象。
通禁宫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祖士衡虽然是他的人,但对方毕竟是半路转投于他的,该避嫌的,还是要避一避的。
“确实如此。”
祖士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于章得象,他也是比较佩服的。
闽州人通常给人以的印象多是‘轻率且气量狭小’,然章得象丝毫没有此类遗风。
其人宽厚且有容人之量,做事一丝不苟。
即便是深恶南人的寇准,对章得象亦是称赞不已,虽然这其中有杨亿的关系。
但章得象本人的才华是无可置疑的。
“可惜。”
紧接着,丁谓轻叹一声。
“不能为我所用。”
章得象虽然和他一样份属南人,但章得象因为表哥杨亿的关系,章得象反而和寇准,王曾等北人更加亲近。
叹息过后,丁谓摆了摆手。
“也罢。”
“贴射法确是良法,平叔(祖士衡的字,你可以此法为主,上书禁中。”
丁谓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一方面是因为贴射法确实不错,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彰显他有容人之量。
不是自己的人又如何?
他丁谓,可不是那种非我即此的人。
“是。”
领导都开了口,祖士衡哪敢拒绝。
他很清楚,三司使的位置完全是他撞大运捡来的。
毕竟,资历在他前面的人尚有不少。
如果不是丁相的缘故,即使他坐上了三司使的位置,也无法立得住,坐得稳。
约莫一刻钟后,祖士衡辞别了丁谓准备回家。
结果,他前脚刚踏出后院,丁玘身边的随从后脚就拦下了他。
“计相(三司使的别称,我家郎君有请。”
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仆从,祖士衡眉宇间生出一丝不悦。
当真是无礼!
他现在好歹也是三司使,尽管本官的品级不够高,但谁人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喊一声‘计相’?
眼下这个仆从虽然也是这么喊,但在此人的眼中,祖士衡看不到一点尊重。
另外,这里是哪里?
是丁府!
丁玘本人就在家中,哪怕丁玘是丁相的亲子,要见自己也得亲自出面邀请吧?
派一个下人来,是什么意思?
自己堂堂三司使,岂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前方带路!”
祖士衡板着脸,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仆从怎么说也是丁玘的亲随。
何况,他堂堂三司使,也没必要和一介仆人置气,免得失了身份。
丁府的面积很大,占地十几亩,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城,这样的豪宅可谓是万金难买。
丁谓的子女后辈除了在外为官的,基本都住在这栋大宅中。
步行了十来分钟,祖士衡跟着仆从来到一处小院前,院子里种了不少常青树,枝繁叶茂。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丁玘从正房中走了出来,带着和悦的笑容道。
“玘,恭迎计相!”
“三郎,何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