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府大臣们皆已到场,除了两府大臣之外,今天到场议政的还有学士院的翰林官们。
刘娥坐在李杰的右侧,眼看人都到齐了便轻启朱唇。
“今天召集诸卿到此,是为苏、湖、秀三州的水灾,前天,晏学士上书中提到。
苏州湖秀,膏腴千里,乃是国之仓庾,如任其长期受灾,恐误东南之地。”
“晏学士,卿是此次廷议的首倡者,对于此次灾情,卿有何高见?”
廷议一开始,刘娥就牢牢地把握住了主动权,她先声夺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才是现在的主政者。
坐在她身旁的官家,只要听政即可。
晏殊微微一礼:“水之为物,蓄而停之,决而流之,各有利害,今苏湖秀三州,水利不兴,所以为害。
官家曾言,治水有三策。
一曰引,二曰疏,三曰兴,此三策皆言水利之事。”
“然,水利之事,牵连甚广,耗费颇多,当由朝廷主之,地方辅之,
同时,宜择精干之吏,选能任之官,并派遣往。”
听完晏殊的发言,刘娥点头道。
“卿可有人选?”
晏殊起身道:“臣推荐江淮发运使赵贺主持此事。”
赵贺?
刘娥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全国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州府,她自然不可能记住所有官员的名字。
但像江淮发运使这样的地方大员,她当然会铭记于心。
不过,对于此人,刘娥不是很满意。
不为别的,只是单纯因为,赵贺是寇准的人。
“晏学士提议的人选,卿等觉得如何?”
在座的大臣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丁谓正准备发言之时,坐在御台上的李杰忽然开了口。
“大娘娘,臣推荐江淮发运副使、知泰州张纶,以及泰州西溪盐仓监范仲淹。”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顿时为之一变。
刘娥虽然脸上无喜无悲,但心里却不是很高兴,官家这就迫不及待的要参政了?
而大臣们则是各有所思。
官家此举,到底是另有其意,还是单纯的为了国事?
谁也不知道。
不过,刘娥和大臣们的想法虽然不同,但有一点,他们的反应是一样的。
他们只记住了张纶的名字,下意识的忽略了范仲淹。
一个监当官而已?
谁会关注?
倒是张纶,在座的大臣们大多都知道此人,即便不熟悉,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此人虽是荫补入仕,但颇有才干,咸平年间,益州有戍卒聚众起义,朝廷准备派兵镇压。
彼时,张纶提议以招抚为主,镇压为辅。
因为他的谏言,朝廷确实少费了许多功夫。
另外,张纶在盐业上也颇有贡献,在他担任江淮制置盐运副使期间,革旧制,建盐场,使江淮地区盐税扭亏为盈。
天禧末年,张纶知泰州时,曾上书泰州沿海地区,旧堤年久失修,多处溃决,以致于海潮倒灌,淹没良田,毁坏盐灶,沿海百姓深受其害。
为此,他建言重修堤坝。
只是,那时丁寇之争正处于最激烈的时候,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