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牵着手中之人,转了过去,笑容满面道:“方道友,这是有何指教?”
方怜云向那薄纱掩面的妇人略作颔首,低声道:“妾身那几位师弟,欲再订一批火符……”
杜少卿顿有迟疑,早前换与她百张《青精泼火符》,抵用了两月有余,算不得大主顾,自然懒去大量画制。
笑道:“方道友开口,我家大师姐怎地也能匀出百余张。”
方怜云探身近前,盯着他,传音道:“这回与妾身500张,每张可添2块灵石,勿要告知外人,如何?”
杜少卿立知其意,这掌柜妇人是要从中赚上一笔!
现今他画制二阶灵符颇为轻松,万余块灵石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点头道:“此事,在下稍后回来便禀明大师姐,料也不难。”
方怜云脸色一喜,笑吟吟道:“如此,有劳杜道友唉。”
杜少卿与她寒暄几句,牵着手中佳人,告辞而去。
方怜云坐回柜后,望着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暗道:“二阶灵符,却有二阶中品灵符的威能!武红衣符道造诣,颇为不俗,早年,倒是与她生疏了……”
红阳,高悬。
杜少卿应付完手中主顾,与三位师侄打声招呼,去了草市闲逛。
那娇柔玲珑的身影,仍未来常阳坊市……
杜少卿花去10块灵石,捡到两本符道歪书,又转去了主街。不久,他迈进了那古香古色的馆门。
老远,便见柜后安坐的美妇一脸严肃,极为陌生。
杜少卿脚下微顿,寻了名面熟的随侍女修,悄声打探:“于道友,你家方掌柜,未在馆内?”
那清丽女修知他是拜倒在自家掌柜裙下之辈,怎会得罪?捂嘴笑道:“杜道友,方师伯身有要务,怕是……三五日都不会来唉。如今是廖师叔暂管我等与馆中事务……”
“多谢于道友。”
杜少卿转过两张方柜,装模作样看了几样丹丸,便出了紫阳馆。
“那奸猾婆娘,莫非是躲着我这债主?”
他背着两手,一路踱步,寻至青洛小铺。
……
时光飞逝,转瞬又是一月。
天色微亮。
杜少卿盯着前方娇容,心中荡漾,赞道:“周师侄修为……已极为高深!”
周青芷目中满是笑意,静默良久,忽地轻咳一声,含混道:“师弟,与我一杯清茶……”
杜少卿忙殷勤服侍,又将大嘴堵去缠斗一番,笑道:“今日小弟要陪大师姐出坊市,晚些再去那边。”
周青芷起身坐于床中,两手梳理乌云不停变幻,飞快挽起了发髻,“铺中并无多少事务,师弟不必每日都来帮忙,莫要耽误了自身修为唉。”
杜少卿取过法衣,与她笼好,低声道:“你家师父不放心自家弟子,要去那边坐镇。小弟随她身侧……,总能看顾一二。”
“难为师弟唉。”
周青芷送唇上前,奖赏少许,凑耳问道:“前日,为了何事,又惹恼了师父?”
杜少卿口中余香未消,久久回味,老实道:“陆师姐想传授本师叔一道玄妙术法,本师叔现下需专心修炼功法,哪有空闲琢磨……,她心中略有不快。”
周青芷强忍笑意,再未多问,摇曳着玉腰出了房门,轻声唤道:“大师姐,可去铺中唉。”
不几,隔壁珠帘“叮叮叮”清脆作响……
杜少卿抹了把冷汗,暗道:“周师侄不太好哄骗啊。”
待两位师侄笑语声渐远,他胡乱理好衣物,偷偷寻至三楼一间简陋的房内,温声道:“夫人已修炼完毕?”
孙凌瑶静立窗前,遥远前方清幽的院落,惬意道:“夫君不来作扰,妾身大可安心修炼,轻松许多。”
杜少卿立在她身侧,往对面东厢房看去,口中劝道:“夫人来此数月,整日都陪着师娘,夜里何必还聚在正厅?几位夫人皆是棋道圣手,轮流去厅中作陪便可,你火候有近八个时辰,莫要耽误了修炼。”
“旁观芷儿对局,远比自身执棋,更为有趣。”
孙凌瑶查觉异样,随手抚至一处,徐徐言道:“打修行之初,妾身一心皆在修炼之途,无时无刻不在寻思功法、术法……,从未懈怠。百余年来,妾身心弦绷得太紧,如今与师娘对弈,反倒能使心神放松,方知修行一张一弛之妙……”
杜少卿静静听过,只觉那玉手实是柔若无骨,灵巧活泛,他吸了口凉气,悄悄问道:“腹中,可有动静?”
孙凌瑶脸色微红,回首看去,传音斥道:“休要胡言乱语,当心与师娘她们听了去!”
杜少卿掌心探至她气府,笑道:“现今,能炼化几成真气?”
孙凌瑶软软靠在他怀里,闭目半晌,启唇道:“当有六成五。”
杜少卿轻触那粉颊,喜道,“半年前仅有六成,往后炼化八九成,不难!”
孙凌瑶嘴角微翘,迟疑道:“你这小修,一大早怪模怪样来此,就是与妾身闲叙……”
杜少卿忽地一颤,挥袖闭了房门,正经道:“陪着夫人修炼,乃是天大正事,小弟一日不敢松懈。”
孙凌瑶见他极为老实,暗自称奇,默默凑了上前,也懒去多问。
此时……
两人紧紧相拥,在窗前仰望青山云影,未闹出半分动静。
小半个时辰后。
杜少卿心舒气畅,看向怀中娇羞花容,赞不绝口:“夫人习得好妙法,不费半分力气,为夫夜间再来领教。”
“哼!”
孙凌瑶轻推身前之人,去了床中歇息,适意道:“既有正事要出坊市,莫要在此久作耽搁。”
杜少卿连连点头,赏玩了一阵妙景,下楼清扫院中的落叶浮尘,随后进了东厢房,好言相劝半晌,与大师姐仔细笼好赤炎香缨宝衣,这才抱起她出了紫荷居。
两人携手,步入紫霞别院大堂。
柜后,方怜云热情招呼道:“武道友、杜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