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邓友德继续说道:“那彻里不花,他的人马总计也就十万,现在一下子派出五万来这梁县,其他地方加起来估摸着也就五万。难道说,他想毕其功于一役?”
张遇皱了下眉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彻里不花或许不止十万人马?”
张遇的话一出,大帐里重新陷入了沉默。
在场众人纷纷思考着这种可能,越是往下深思,他们愈发觉得张遇所说的这种可能很可能是真的了。
“假使这彻里不花不止十万人马,我就当他有十五万人马到二十万人马之间,那么,他们每日所耗粮食将是我们十万大军的两倍还多。或许,即便我们凭借持久的消耗,也能做到稳胜彻里不花。毕竟,我们泗州军的粮食,现如今多不胜数。这样还有个好处,便是可以减少我们泗州军的伤亡。”邓友德忽然开口道。
冯国用眉头紧皱,望着邓友德道:“可是,时间拖得越久,恐怕元朝那边都能有机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泗州军了。目前虽说这元朝大军都被刘福通的红巾军给拖着,但是,根据大都那边的绝声卫所传来的一些情报来看,这刘福通的溃败,或许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或许没有收到消息,这刘福通这几日在与脱脱交手时吃了一场大败仗,足足损失了十万人马。”
“什么?那刘福通损失了十万人马?这是怎么回事?”邓友德感到极为惊讶。
刘重五以及张遇两人也都看向冯国用,希望冯国用能够给他们解解惑。
冯国用见到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便无奈地叹口气道:“刘福通这一次损失十万人马,据绝声卫可靠消息,好像是因为刘福通手下将领间争权夺利所引起的。不过,即便刘福通损失了十万人马,但是他还有足足二十多万人马,现在,估摸着他们都在迅速扩兵,恐怕再过不久,他们所损失的人马,便能迅速补上。”
“那刚刚冯将军为何说这刘福通的溃败是迟早的事情呢?”邓友德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冯国用轻叹口气:“还是刚刚说的那个问题,那便是刘福通手下谁也不服谁,各个都只服刘福通,其他的人想要调动他们,恐怕比登天还难。这就导致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便是一方陷入困境时,即便位高的那个,他也指挥不动另外兵马比他还多的那个。一句话言之,便是谁的兵马多,谁便是大爷。”
“不应该啊!之前刘福通他所率领的红巾军势如破竹,怎么才短短几个月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呢?”刘重五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张遇略作一番思索,便答道:“或许,是因为他们行事逐渐不得人心。根据我以前的了解,这红巾军一直以来,都是攻城后便大肆发泄,而且,他们一直还没有纠正过来,不像我们泗州军这边严厉。这种事情做多了,你们说那些百姓还会心向他们吗?冯将军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或许,这红巾军的溃败,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那这样一来,我们拿下庐州路的时间,必须要抓紧了。万一等元朝反应过来后,恐怕我们泗州军会第一个面临元朝的疯狂报复。”邓友德面色凝重地出言道。
“虽然问题有这么多,但是,我们也要寻找战机,并想方设法解决这些问题。当然,我们其他的准备,都要准备充足。斥候继续全部撒出去,绝声卫那边,我也会联系他们。还有,派人找一些当地的向导,试着从他们的口中打探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消息。”冯国用眼神坚定地总结道。
邓友德、刘重五、张遇三人都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大家都下去好好地练军。一旦我知道有最新的情况后,我会召大家一起商议的。”冯国用补充道。
邓友德、刘重五、张遇三人纷纷朝着冯国用拱手告辞。
目送着邓友德三人离去后,冯国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庐州路的地图,眼神闪烁着一些明亮的光芒。
冯国用一行人商量对付庐州路元军时,庐州路梁县的元军,其实也在商量着对付冯国用所率领的十万泗州军的办法。
彻里不花本人,如今就在梁县万户府中。
而一同在梁县万户府的还有彻里不也、薛齐、莫文、李继志几人。
彻里不花的目光极为阴沉,心中有些烦躁。
“诸位,你们都说一说,该如何应对梁县城外的十万泗州军人马?”
然而,彻里不花的话,并未得到一人回应,而这让彻里不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许。
“薛齐、莫文、李继志,你们三人为何不说话,莫非哑巴了不成?”彻里不花怒道。
这三人一直以来,都是他帐下的幕僚,也是他一贯倚重的智囊团。
可是,现在泗州军大军逼近梁县,这三人却装哑巴,如何不让彻里不花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