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辰还是个孩子,他哪能稳重地看待亲人地离世,何况在他心里这是邹家对他最后一抹温情。他冲到前面,看到身上穿着寿衣地爷爷,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爷爷!”邹辰呐喊,声嘶力竭。
“呃……”邹爷爷竟然深吸了一口气。
“我爷爷还没死,他还没死,不能给他穿这种衣服!”邹辰想去撕扯那纸黄地衣裳,被大伯一把拦住,并打了他一个耳光。
“星期天你不在家陪着你爷爷,你去哪里疯了?”大伯问。
邹辰一阵恍惚,“我去小姨家,我走得时候爷爷还在院子里晒太阳,怎么会?”
“辰辰……”邹爷爷在喊他。
“爷爷!”邹辰又要往前扑,半大小子,大伯险些控制不住。
“辰辰的钱被堂堂抢走了,堂堂走得时候踹了我一下,这个大孙子白疼了。害死爷爷奶奶,你们养得不孝子!”邹爷爷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就算带到棺材里我也要说,你们欺负他,都欺负他没爹没妈。”
“爷爷,你不要说了……”邹辰控制不住,他看出爷爷已露死相。
大伯母怒道:“什么辰辰的钱,他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爹啊,做人得讲良心,邹辰上学、吃饭、添置衣裳我们哪点亏待了他的?做哥哥的拿点钱,我不在家进了您爷孙的屋就是拿辰辰的钱,您要诬赖也想一想,堂堂是您大孙子!”
这些话听来句句写实,可邹爷爷和邹辰都听明白了,大伯母在威胁爷孙两个。因为即便今天邹爷爷死了,把害死爷爷的罪名落实到邹堂身上,邹辰以后还是要靠着大伯、大伯娘生活的,除非这孩子今天就跟着爷爷走了。
邹爷爷闭嘴不言,他哭喊道:“爷爷对不起你,辰辰。”
带着满腔悲愤,邹爷爷去了。
两年之内,邹辰没了妈妈和爷爷、奶奶。哪怕这爷爷奶奶都是因为别人死得,邹辰扫把星地名号还是传遍了村里村外。邹堂倒是回过家,但只待了半个晚上,就被大伯母哄到姥姥家去了。
直到爷爷出殡,要长孙抱照片他才出现,脸上带着凶戾,已不复当年孩子模样。
送走了爷爷,邹辰被大伯和大伯母以及姑姑、姑父请到了饭店吃饭。他们又要商量怎么处置邹辰,这样地坏人,邹家人是不干地,所以开口地是姑父。
“辰辰,上完这学期课就辍学吧,到姑父饭店里打工,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姑父笑着说。
“孩子才9岁,二年级都没上完。”姑姑不认同地说。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姑父说:“男孩子嘛,只要长得膀大腰圆,什么活不能胜任?我听他们开拖拉机地说,拉砖给工地上送,一个月也有三千块!等辰辰长开了,就给他买辆拖拉机,拉五年砖就能娶媳妇了。”
“二弟快回来了。”大伯这时候开口,但态度也没多好,“再上一年学,等到三年级二弟回来,咱们就不管了。”
“再上一年,你有钱供吗?你那个小的不花钱?”大伯母问。
“还不差这三五千,你别管了。”大伯说。
大伯母看着低头地邹辰,“你怎么想得?”
“爷爷让我读书……”邹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