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楚军的战船一艏接一艏地触雷,被炸得晕头转向,乱成一团。高法登大惊失色,只以为是齐军的火炮开炮了,但是如此密集的火力又不像是火炮啊,咋回事?
“不好,是哪些木头,大家注意避开那些木头!”高法登终于发现了爆炸的玄机,声嘶力竭地厉声警告,只是此刻爆炸一波接着一波,水柱一条接着一条,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惊呼声,乱作一团,根本没人听他的。
“调头……快调头!”
——轰!
高法登只觉座船一阵剧震,然后勐地一歪,船上的人像葫芦一样满地滚,而高法登自己也差点被抛下船去,定神一看,发现船侧破了一个大洞,江水正在咕噜咕噜地涌入,不由吓得面色惨变,赶紧抱了一块木板跳进江中逃命。
冬冬冬冬……
激越的战鼓声擂响,齐军从下游调头杀回来了,数以千计的战船一眼望不到头,正是尉迟恭率着齐军水师的主力杀回来了。
轰轰轰……
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啧啧,那威力简直如同毁天灭地一般,而楚军的船队此刻被水雷炸得天昏地暗的,早就乱成一团,密匝匝地挤在江面上,无疑成了最好的靶子,所以齐军的火炮根本不用瞄准,一炮砸过去,总能有所斩获。
轰轰轰……
炮火连天,碎木飞溅,血肉横飙,不计其数的尸体随着沉船碎木顺江飘下,彷似炼狱……
老将冯盎此刻也不澹定了,骇得心胆俱裂,急急下令转头往上游逃命,嘿,只是顺江而下容易,逆流调头就难了,被齐军水师咬在屁股后面不断地炮击,毫无还手之力,就别提多憋屈了。
当冯盎率着残余的船只逃回到九江水寨附近时,数千战船竟然只剩一千艏不到了,足足损失了三分之二,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头面呢,正当冯盎准备整顿舰队死守鄱阳湖入口时,裴行俨所率的齐军舰队也从上游的江夏郡顺流杀下来了,前后一夹击,楚军水师立即就彻底崩溃了。
冯盎眼见大势已去,不由长叹一声,弃了九江水寨,率着十几艏残余战船狼狈地逃进了鄱阳湖,跟驻扎在鄱阳湖中的那一万楚军水师汇合去了。
尉迟恭与裴行俨合兵一处,咬尾追杀进鄱阳湖,兵锋直指鄱阳湖西岸的豫章城。
林士弘惊闻冯盎大败,齐军水师已经进入鄱阳湖,顿时惊得从御座上弹了起来,满朝文武也是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冯盎误朕,冯盎误朕啊!”林士弘顿足大叫,颓然地跌坐回龙椅上。
此时,齐军打进鄱阳湖的消息已经在豫章城中传开了,顿时全城震动,而一些反应快的百姓已经拖家带口逃出城门了,免得战火一起,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轰……
忽然一声惊天巨响,豫章城的东北角有黑烟滚滚升腾,震得城墙都摇了几摇,附近的房子也被震得塌了几座,威力惊人。
“发生什么事?难道齐军这么快就打到这里来了?”
一时间,城中的军民更加恐慌了,满大街狼奔豖突,乱成一锅粥。
朝堂之上,林士弘和一众朝官也是惊惶不安,前者强作镇定,喝道:“殿前侍卫,速去查探发生何事!”
殿前侍卫立即跑去查看,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回来禀报道:“回禀皇上,刚才的巨响是城东的兵器场发生了爆炸,并非齐军来攻。”
林士弘闻言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面色大变,急急赶到兵器场,结果发现兵器场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了,经过一番紧急搜救,四名大匠都被找到,不过当场死了三个,还剩一个被也炸断了双腿,气息奄奄,估计是活不成了。
林士弘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这四位都是楚国内最顶级的大匠,火药就是他们研究彷制出来的,近来火炮铸造也有眉目了,结果在这节骨眼上却发生了事故,四个大匠竟被一锅端了。
“莫非天命真的在高齐吗?”林士弘面色变幻,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