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池位于西隔城内,通过九州门就能直入皇宫大内,而西隔城的西侧就是夹城,夹城连着外城墙,主要用来抵御外敌用的,这里有一座城门叫嘉裕门,可直通洛阳城外。
到时李孝恭会兵分两路,一路在城南进攻定鼎门,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另一路则奇兵突袭嘉裕门,有长孙敞和长孙恒安做内应,定能一举破门而入,直捣皇宫大内,迅速控制住整个皇宫。
当然,这只是长孙顺德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殊不知长孙恒安和长孙敞还有下家,那就是高齐。
长孙顺德只以为大家都姓长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长孙恒安的妻儿又在自己手上,所以觉得长孙恒安和长孙敞肯定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的,殊不知高不凡本人如今也在洛阳城中。
若论亲疏远近,高不凡是长孙恒安的妹婿,而他长孙顺德只是堂叔罢了,若论仁义,他长孙顺德扣留了人家妻儿作为人质,已然落了下乘,试问长孙恒安又怎么可能选择帮他,自然一头扎入高齐的怀抱了。
言归正传,且说长孙敞和长孙恒安二人急急赶来行礼道:“属下拜见皇上太后,不知圣驾光临,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杨侗扫了一眼,发现长孙敞身后有几十名宫卫,比王琬带的人多,不由稍稍放下心来,微笑道:“朕和太后游园只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不怪长孙卿家,起来吧!”
长孙敞和长孙恒安谢恩站了起来,眼见王琬也在场,便不动声色地施礼道:“见过王郎将!”
王世充现在一手遮天,把军中重要的职位都换成了王家子弟,王琬本是个不学无术的货色,不成武不就的,却被封了个五品郎将,职位比长孙敞都要高。
只见王琬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道:“都忙你们的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着。”
长孙恒安和长孙敞不由暗怒,皇上和太后都未发声,这个王琬便越俎代庖了,不知道的还以他才是皇上呢,可见王家人平时有多么的嚣张。
刘太后显然不想惹怒王琬,连忙道:“长孙校尉,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且去吧,哀家和皇上随便逛一逛即可。”
这里距离九州门有点近,若是在此动手,肯定会惊动守卫九州门的宫卫,所以长孙恒安和长孙敞对视眼,决定暂时隐忍,施礼后带着人退去。
杨侗恨不得立即就干掉王琬,所以随意逛了逛一会,便径直往湖心的瑶光殿行去,沿着九曲桥廊往前行,约莫半炷香时间,一行人便到了瑶光殿。
长孙恒安带人在殿门前站岗,杨侗看着灯火通明的瑶光殿,用讽刺的口吻道:“王郎将,这里似乎比朕的寝宫都要亮堂!”
王琬大言不惭道:“如今大隋内外交困,皇上身为万民表率,更应该带头厉行节俭,内史令削减皇上的用度也是为皇上好啊!”
“好一个厉行节俭!”杨侗冷笑一声,举步往瑶光殿内行去。
王琬自然不把杨侗放在眼内,跟了进去,还故意问道:“皇上难道心有不满?”
杨侗蓦地转身去,恶狠狠地盯着王琬道:“朕何止心有不满,朕还恨不得杀光你们王家所有人。”
王琬顿时愕住了,显然没料到平时只敢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并然突然敢说出如此狠话来。
刘太后也愕了一下,继而面色发白,急忙道:“侗儿,休得胡言乱语!”
杨侗怒道:“朕没有胡言乱语,王世充欺君犯上,王世恽亵渎太后,朕恨不得杀他们全家。”
王琬目光一寒,手按刀柄,阴恻恻地道:“皇上就不担心祸从口出?抑或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太后吓得瑟瑟发抖,吃吃地道:“王郎将,皇上他晚饭喝多了酒”
杨侗打断道:“朕没有喝多,太后你也不用怕他,朕今晚就斩杀了这个欺君犯上的逆贼!”
王琬禁不住哈哈大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杨侗,不屑地道:“斩我,凭什么?除了你身边这两个废物,谁会听你的?”
“我听!”一把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只见浑身披挂的长孙敞带着数十名侍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把王琬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