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悄悄的通过自己的浮岛上的法阵,看了一眼外面。
好家伙!
密密麻麻,数百位神仙,都拿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正守在浮岛出口呢!
这些神仙里,有好多还是天蓬曾经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
现在,这些曾经的大人物,这天庭的实权神仙,却都提着种种天材地宝,带着奇花异草,灵丹妙药,在自家浮岛外守护。
目的只有一个:他们希望能和天蓬搭上关系。
混到了一个明天在碧游宫与会的名额。
哪怕,远远的紫芝崖的碧游宫大门前,有个位置也好!
天蓬吐出一口气。
“这种事情,哪是老朱俺能做主的?”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件人教大师兄玄都所赠的上宝沁金耙。
来自天河深处的寒冰,散发着丝丝凉意。
这件宝贝,如今已经被天蓬擦拭的干干净净,更在表面裹了许多的天银作为装饰。
而天蓬如今,更是泡在浮岛上的仙泉之中。
仙泉四周,摆着几十个玉盘,玉盘内燃着冉冉香铜。
他在斋戒沐浴,焚香净体。
所以,哪怕他能做主,其实,也没有办法去答应任何一个人的要求了。
朝觐圣人,聆听讲法,论述大道之妙。
又岂是可以等闲待之的?
必须严肃对待!
此乃礼!更是敬!
礼敬圣人,乃三界修士的必修课!
叮咚!
天蓬放在仙泉旁的一块玉牌亮了起来,玉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有人在与他传讯。
天蓬眉头微皱,暗想:“谁会在此时,传讯与俺?”
却也不敢怠慢。
因为,那些玉牌的主人,每一个都是跟脚深厚,来历不凡的大人物。
便伸出手来,隔空抓起那块亮起来的玉牌。
入手一摸,天蓬便从玉牌的纹路上,知道了这块玉牌的主人是谁?
态度和神态也立马恭敬起来。
他握住玉牌,小心的催动法力,侧耳聆听。
便听到玉牌中传来一个粗犷的豪迈声音:“天蓬道友,吾等定于明日午时自南天门出发,道友若是愿意,届时可与南天门前与吾等一同而往!”
天蓬马上就欢喜的回复:“一切凭元帅安排!”
“那便这么说定了!”玉牌里的人哈哈大笑:“届时,吾再与道友引荐几位同门!”
天蓬当即谢道:“元帅厚爱,小神感激涕零!”
“道友客气!”
结束与玉牌的通讯,天蓬长舒一口气。
与他通讯者,正是凌霄宝殿四圣大元帅之一的李兴霸!
而李兴霸,出身于东海九龙岛,乃是正宗的截教真仙!
要不是封神大劫,应劫而死,没了肉身。
如今,起码也是金仙!
“此番盛宴,许是俺老朱的机缘……”天蓬眼珠子不停的转着:“若可借机拜入圣人门墙……俺这个天蓬元帅,也就名至实归了!”
“最起码那下界的龙王、河神,也不敢不听俺的号令了!”
天蓬想起了这些日子来,天蓬元帅幕府里的种种,也是忍不住的龇牙咧嘴。
自他被玉皇大帝敕封为天蓬元帅,主持组建天河水师以来。
便开始真正的涉足和了解,这三界大能之间的博弈!
那下界的龙王、河神,甚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河伯,背后都可能干系着某教人物。
南瞻部洲姑且不提。
天庭就没有那个资格管!
西牛贺洲乃是西方教的地盘,天庭也不敢管。
但那东胜神州、北俱芦洲,天庭还是没法管!
不仅仅管不了那些龙王,便是很多水族,也对天庭毫无敬意。
偏生,大多数时候,天庭还对这些家伙无可奈何。
因为,天庭确实没有几件灵宝!
准确的说,是玉皇大帝没有几件灵宝!
所以,在认识到这一点后,天蓬就明白了。
玉帝啊,他没戏!
连下界的妖王,都敢不把玉帝放在眼里。
也就是近些日子,神霄殿的截教群仙,肯配合玉帝了。
狠狠的用神雷,打了几个下界的嚣张妖王。
又派出了神霄雷军,下界捕杀了几十个闹的过分的家伙。
这才让天庭有了几分威慑力。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神霄殿抓的打的,都是些没有大教靠山的散修、野妖。
那等有着大教靠山的,一个都没动。
四海龙族,更是碰都不碰!
所以,天蓬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一心一意想要拜入截教。
外门记名无所谓。
关键在于入门!
有了截教当靠山,就不是小猫小狗了。
也不会被人随意拿捏了。
“明日午时,南天门前,或许就是俺的机缘所在了!”
“巨灵道友曾与俺提过,这天庭讲究缴投名状!”
“只有缴了投名状的,才会被人视作自己人!”
“俺这投名状,或许就该在南天门前缴好!”
但,拿什么去缴这投名状呢?
空口白牙的,怕也难成!
天蓬眼珠子一转,顿时喜笑颜开:“俺怎如此愚笨!”
“这天蓬元帅府,就是最好的投名状啊!”
“届时,俺可请李兴霸等道友,替俺物色天蓬元帅幕府中人!”
“如此,定可让诸位截教真仙知道俺老朱的诚意!”
“他们或可在圣人面前为俺美言一二!”
……
东胜神州,万寿山、五庄观。
镇元子端坐于蒲团上,冉冉檀香,于身周熏陶。
俄而,有风吹过。
镇元子身前放着的地书,自动翻开,玄黄色的大地之力,自然苏醒,护住镇元子身周。
镇元子呵呵一笑,伸手安抚了一下地书。
然后道:“道友来了?”
一道无数云团拼凑的虚影,于镇元子打坐的静室之中显现。
然后渐渐的从虚幻,变成现实。
化作一团五彩云朵。
云朵上,一个道人的身影显化。
“云中子又来叨扰道友了!”
正是镇元子的宿世老友,如今的阐教嫡传云中子。
这三界上下,能够如此轻易的出入万寿山五庄观的人,除了诸教圣人,便也只能是这位了。
镇元子微笑着道:“你我至交知己,无须这般客气!”
“只是,贫道如今正在斋戒沐浴,却是不好招待道友!还望道友见谅!”
云中子稽首:“不敢!”
他看着端坐在蒲团上,临襟正坐,谨守胸中五气,梳理顶上三花的镇元子,道:“此番冒昧来见道友,却是有一事,要拜托道友!”
“请说!”
云中子道:“明日,截教圣人师叔,便要大宴三界宾客,与三界有缘分享自身道果进益……”
“届时,诸教圣人视线,都将为碧游宫所转移……”
“贫道担忧,那几位宿敌,会趁机与吾不利!”
“故想请借道友地书一藏!”
镇元子听着,感慨一声。
知道云中子所指,左右不过是那几位昔年与红云陨落因果重大的人物。
其中,有一人,连名字都不能提!
“道友何不入玉虚避难?”镇元子想了想问道。
云中子叹息道:“贫道哪里还敢欠恩师因果?”
“封神大劫,为偿掌教因果,贫道已不得已,违背本心,与截教厮杀!”
“此番若再去求恩师荫庇……”
镇元子闻言,点了点头。
他其实是知道云中子的痛苦的。
封神大劫,云中子一开始其实想要消弭截教与阐教之间的矛盾。
所以,云中子曾亲自进入朝歌,来到纣王之前,想请帝辛罢手。
然而,帝辛何等人物?岂会认输!?
云中子的努力,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镇元子彼时旁观着封神大劫,到得后来,他就知道,哪怕帝辛认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