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不过现在不急,等见到了霖儿,问过霖儿的先生再说吧,天玑,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京中有天璇瑶光还有玉衡她们在,我一点也不担心,雁门关还有天枢天权和开阳协助四郎,好像现在我还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如此我不回京好像也无碍?”
凌泓滢对着天玑笑笑,对于她的体贴和不着痕迹的关心,凌泓滢又怎么感受不到,不过天玑不想说,凌泓滢也就当没发现,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她现在也确实年纪不大,这大好的时光她若是不珍惜岂不是在将来会后悔,这京中又不是离了她就不行!
放下所谓的责任,事不沾衣一身轻,凌泓滢这些年也是被世事所逼不得不成熟不得不稳重,实际上她今年也不过刚刚才十五岁,连十五岁的生辰都还没有过呢,正常情况下,大晋的世家贵女在十五岁生辰办及笄之礼,及笄之礼后才会议亲成婚!
而凌泓滢这种还不到及笄之年便成婚的人家,都是小门小户的才会如此不合规矩,凌泓滢身为皇家郡主,安亲王府唯一的嫡长女,若是没有皇命,若是安王安王妃还在的话,那必定不会让凌泓滢如此委屈,毕竟女儿家的及笄之礼哪个不是在家由父母亲长大肆操办!
凌泓滢的生辰在下半年,之前谢氏也提过她的及笄之礼,也直言,虽是护国公府还在孝期,但是凌泓滢身为皇家郡主,过了热孝期,这孝可守可不守,凌泓滢知礼明仪,虽不像普通人家的新妇那般守孝,但是身负皇家血脉,凌泓滢已经给予了秦家的护国公府最大的尊重。
凌泓滢的及笄之礼必须大办,被婉言拒绝之后,谢氏直言:便是老国公和大将军还活着,清惠郡主这般性情的新妇,不管是老国公还是大将军必定会很欣赏,也会欣慰于秦家儿郎娶此佳妇,之前成亲之时,因为热孝期,不得已婚礼的程序都有缩减,这已经很委屈新妇了!
这及笄之礼是女儿家一辈子可以和成亲嫁入相提并论的另一大事,怎可简单操办委屈自家新妇!谢氏一锤定音,并去信给镇守边关的秦君昊,秦君昊回信言:家中事务一切由母亲做主,新妇虽已经是秦家妇,但是及笄礼乃是大事,新妇乃皇家血脉,可不必遵守规制!
天玑闻言心中大喜,不过还是面色如常的说:“主子,这个世道没有谁离不开谁,主子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既然已经嫁人了,那夫家的事情也不能都有主子来,小公爷天资过人,少年英雄,一个国公府而已,而东宫太子殿下,更是先帝赞许的少年英才,也确实不需要主子一个小女郎为他筹谋!”
“之前小王爷年幼需得主子教养扶持,现在小王爷也慢慢长大了,已经可以开始支撑起王府了,主子只需要看着就好,若是有需要主子再出手也不晚,至于护国公府也好,东宫也好,其实那都不是主子的责任,主子又何必将这些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凌泓滢看着天玑一脸心疼的样子,便忍不住微笑的说:“天玑,我都明白的,以后我会尽量注意这些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我之前可能确实做的有些不合规矩,毕竟很多事本不应该我去做,而我却插手了,当时我可能确实越举了,只是那个时候你们也由着我折腾,很辛苦吧!”
“也还好,越不越举先不说,属下等只是心疼主子,毕竟很多事做多了,对方也不一定会领情,或许还会责怪主子多管闲事,也可能会养成只知道索取的习惯,若是有朝一日主子不再去做这些本不应该主子做的事,可能反而会让对方责怪主子怎么不继续付出了!”
天玑看着凌泓滢,知道她虽然天资聪颖,但是与人情世故上却是有很多欠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安王爷缠绵病榻,贤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都全身心的扑在王爷身上,对主子的教导却是松懈很多,这种管家理事人情世故方面除了家中女性尊长,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教导的!
后来王府中能教导主子的尊长全部都过世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能教的也只是管家理事,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教,而是他们全部出身暗卫,对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是很了解,故此也不敢随便教,只是现在看自家主子在与人交往中,几乎会付出自己的全部真心,他们这才着急,却没有办法。
不过现在主子自己好像也意识到这方面的问他,他们这些人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却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了解的去告诉主子,主子聪慧,想必会明白这其中的分寸和取舍,不管是对亲人还是夫家的人,自家主子这般全心投入可不行,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内里会如何!
天玑的话让凌泓滢愣了一下,她只是在昨日与谢氏提及可以带着秦君清一起去书院看望自家弟弟后,谢氏的惊讶和秦君清的惊喜,让她心里有些疑惑,这样一件小事怎么会让他们母子两个这般震惊,昨晚在瑶光她们去安排事情的时候,偶然与在主院伺候的仆妇闲谈,才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处事可能有些不妥!
毕竟她之前根本不知道人家婆媳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听到仆妇的那些话,凌泓滢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深想,今日和天玑也只是随口说起不想看望幼弟之后便直接回京,倒是没有想到天玑会如此赞同,还把话题拐到与人相处的方式上。
这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家的父王母妃,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凌泓滢自己本身就很排斥这种全心全意不顾及他人的感情,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还是做出这般举动,让凌泓滢有些难以接受!
像是明白凌泓滢的心思一般,天玑轻轻的说:“主子,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最要紧的便是分寸,就像是主子对我们这些人向来宽待,我们之前在王府中可以堪称半个主子,但是属下都明白,主子可以厚待我们,但我们不可以失了分寸,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然最后主不主,仆不仆的,结果便是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