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儿一片岁月静好，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却是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秦君昊的银色战甲被鲜血染成了绯色，身边的八个内卫伤了五个，差点折了两个，现在就一个轻伤的白术跟在身侧，满目疮痍，战时的硝烟还未散去，被留在城外的敌人几乎堆成了山！

“主子，清扫战场吧！”白术身为秦君昊的内卫，现在是跟在秦君昊身边的副将，来不及为同僚的受伤难过，战争的残酷让曾经上过战场的白术此时也是无法平静，可是战后的事宜繁杂，他没时间在这儿伤风悲月，主子也没时间难过和发泄自己的情绪，虽然敌人已经被打退，但是他们也是伤亡惨重。

秦君昊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几乎堆成山的尸首，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把阵亡的兵士名册整理出来，给朝廷上折子，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不可拖延，另外让所有的阵亡的兵士入土为安！”

“是，主子，那敌军的？”

听到这话，秦君昊像是染血一般的双眸忍不住沉了沉，顿了一下才说：“按他们的风俗，全部火化，看在他们未损我阿耶叔父婶娘兄长们尸身的份上，只是仅有一次，若是下次，我会给他们筑京观！”

“主子！筑京观对你名声有碍！”白术有些震惊的看着秦君昊，自家主子不会不清楚若是真的筑京观，以后主子的名声就会和残忍弑杀为伍了，可……

“白术！我知道，但是我还未及冠，便是这次大胜震慑力也不够，五郎六郎还小，他们的处境比我还艰难，可是秦家现在能上战场的也就我们三兄弟了，京都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也清楚，若我的震慑力不够，我两个才年仅十五岁的弟弟怕是就会像父兄那般留在战场了！”

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秦君昊忍不住嘲讽的继续说：“白术，我不怕马革裹尸还，我怕我护不住秦家，怕护不住已经是储妃的长姊，我还怕护不住已经嫁入秦家的新妇，白术，宫里对东宫不满已久，对安王府也是一种打压，对我护国公府更是忌惮，父兄他们以死搏下的威名庇佑不了多久的！”

“可这筑京观对主子的名声……”

“白术，当活着都是奢望的时候，要那好名声有什么用！若我残忍弑杀的名声能震慑住那些魑魅魍魉，我还是很乐意的！更何况这些外族还能称之为人吗？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要把他们斩尽杀绝，当年冠军侯没做到的我来做，我不怕报应，只要，只要我在意之人都好好的，什么样的报应我都不怕！”

秦君昊的话让白术心酸不已，他金尊玉贵的主子现在被逼到这份上，让他忍不住泪目，不忍再劝便轻声转换了一下话题的说：“这两天应该会有京都的消息了吧，主母对主子关心备至，主子也对主母对上上心。”

“你可真是，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们，对你们主母，你们是……”

看着稍稍放松的秦君昊，白术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主母很好，不提主母身份如何，能在热孝期毫无怨言的嫁给主子，并能毫不犹豫的帮扶主子，我们就应该敬重，更何况这段时间，主母对老夫人和七郎做的事，若无真心，不至于做到主母这般事无巨细的！”

“嗯，确实很好，不谈这些了，敌人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要注意防备，战场尽快清扫干净！”看着萧杀之气还未消散的战场，秦君昊稍稍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不少，第一次上战场，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他收割的人头，消失的人命，让锦绣堆富贵乡里长大的秦君昊没那么容易适应！

“好，属下亲自去安排，不过战场上这些遗落的武器之类的，还是要收回来，毕竟我们的后续辎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白术转了转眼眸，轻声的建议道。

秦君昊愣了一下，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白术是什么意思，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内卫是什么性子，秦君昊自然是最为了解，这雁过拔毛的性子便是到了战场上也是没有改变呢！不过想想他们现在的处境，便轻轻的颔首道：“这些事你看着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