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在得了解释后,便继续阐述了:“反正那天就是我和公主好端端的去面见大娘娘,然后就碰见他也在那里,不过那天倒也没发生什么,我还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呢!”
李远身边的官差记录着景钰的口供,只听景钰继续道:“最让人来气的是第二次!说实在的,我不是不知道公主跟那林承清关系好,他俩好了近十年了,我都知道,但我那次去相府就是想告诉他——能不能有点分寸?他不知道昭容公主已经嫁人了吗?这事我确实很生气,我也不瞒着谁,但他怎么死的,我可是真不知道。”
说到这里,景钰诚恳的同李远道:“大人,您知道有一种生气和讨厌,仅限于想看到这个人倒霉遭殃,就比如我讨厌他,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觉得他活该,我会在一旁看笑话。但是,仅限于此。我只是希望老天爷给这些讨人厌的玩意儿一点教训,让那些赚了不义之财的人用最倒霉的方式把钱吐出来。可是你若是突然跟我说这个人他死了,那我可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仅觉得震惊,还觉得吓人,最要命的是我还会因为这个人的死而伤春悲秋。就是这么回事,大人,您能理解吗?”
李远当然听得懂,许多小老百姓都是这样的心态——虽然讨厌一个人,想看他倒霉的样子,但是不至于动手杀人,甚至面对死人这种事会感到恐惧。
景钰虽为安定侯府的嫡子,但言行举止却更像个市井小民。
在做完记录后,李远便摆了摆手。
景钰确认的问道:“这是完事了吗?”
李远回道:“你若是还想起什么细节,也可以自行补充。”
景钰认真的想了想,补充道:“我和公主的婚宴,他没来参加,这个算吗?”
李远强调道:“众所周知的事便不必补充了。”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没啥可补充的了,关键是我跟他都不认识,他突然就这么死了,还把我给吓一跳呢!”
李远闻言,郑重的道:“倘若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就可以走了,拿好你的赔偿金,回去之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没事别跟公主闹绝食。”
景钰听闻自己可以回去了,赶忙应了一声:“诶!好嘞!”
李远在审完案子后,便备了马车,将景钰和许如意送上了车。
在马车行驶后,景钰将手中的银票细数了一遍。
许如意瞧着他这美滋滋的小表情,这才意识到他居然是个小财迷。
但许如意还是不解的问道:“五百两对你而已算不了什么大钱吧?何至于非要让他们赔钱?”
他们混迹朝堂的人都好脸面,管人要钱这种事定要三思而行,一旦落了贪财的名声,后半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但景钰的观念却和他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人不一样。
“公主,这你就不懂了吧?上次小爷我开书局被坑,父亲把我保出来的时候,他偏要收五百两的罚金才放人。我不过是让他把钱还回来而已,而且他们那里的饭本来就不干净,他愿意把钱吐出来,那是他心虚了!”
许如意认真的听着景钰阐述着这些,但在她看来,李远愿意赔钱,多半还是看在许如意和大娘娘的面子上,饭食不干净只是次要的。
这小家伙恐是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太后党羽的人了。
而景钰见许如意只是盯着他看,却又不发话的模样,语调突然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