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二点,秦雪都没想好要不要回这个信息,以及,怎么回。
饿了吃,困了睡。
她思忖了整晚,在12点的前一分钟发了出去。
许久许久,滴答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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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回复早已等到睡着。待程潜迷迷糊糊半夜醒来,伸手摸来手机。
刚睁开的眼,慢慢视线才变得清晰。
如果吃了还觉得空,睡下了却又醒,那如何?他侧靠在枕头上,单手打字。
去看病。
这猝不及防的回复。
程潜几乎能想到屏幕那边秦雪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晚不睡?两点多了,这女人在干什么。
睡了,晚安
就像在等日出的时候,微光乍起,你以为后面有物可待,
然后,戛然而止。
一簇又一簇奇异的感觉不由分说地占满他半梦半醒的心,
又甜又酸,
又满足又辛苦。
关掉屏幕,埋入黑暗之中。
这不是我的错。是秦雪。
是她。她就是人际交响乐团的安东尼娅·布里克吧?是的。
何时生动,何时平缓,
何时朦胧,何时清晰,
何时骤停。
她一定太明白。
忠实的生物钟推举着层层不甘的睡意,
你说晚安我就睡啊?
怀揣满腔孩子气,程潜再次进入静息状态。
至于梦里究竟是平静或喧嚣,
还是骂骂咧咧,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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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秦雪收到赵牧云的短信,因为周一他有个重要会议,估计会影响和她的咨询。但后面如何也排不出时间,为了初期咨询至少一周一次的规律性,问她如果方便的话,能否改到周天一点半。
说实话,秦雪甚至觉得有一点点欢喜——咨询提前了。想起赵牧云温和的声音与面容,这是金牛座的她罕有的抱着期待的花钱场景。
仅仅那一次的咨询,似乎创造出一个细微的裂痕,光子携着能量,她偶得了一场明亮的初窥。
但算了下,裴之江的饭约只能改时间了,不想一直改期,她提议改为下午茶,反正对她来说就是弥补一下上次临时走开的歉意,其他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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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暴雨倾盆。
夏天的雨总是疾言遽色,一个小时的咨询结束后,天又大放晴光。
在这个城市最高处的下午茶,碰上个好天气,景观着实有几分惊动人心。她平时其实也少有这份闲情逸致,但既然裴之江提议了,她既是做东,也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