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错了吗？”秦雪难以置信。

“没有。抱错可能还好点，但，凌阿姨的确是他亲妈。”

“我滴个亲娘啊。”孟星悦一拍大腿，“他需不需要来我们诊所咨询下？”

“你这样好吗？医者父母心，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啊。”程潜的样子模糊地闪现，秦雪有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我好心才这么说啊，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孟星悦觉得莫名其妙。

“你俩消停点，故事还没结束。”

两人的目光又齐齐聚集在赵灵珊脸上。

“这些事别人都是不知道的，你们真的把自己当做死人那样保密好吧。后面我们和他们家走动得没有那么频繁了，潜哥出国了，再后来我爸说，噢乾坤集团知道吧？”

“乾坤，地产巨头啊。”孟星悦都能知道的公司那不是一般的大。

“最近不是债务危机了？我妈还在老家买了他们的房子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交付。”秦雪想到那晚的新闻了。

“乾坤的董事长厉以坤，就是他亲爹。”

孟星悦已经用惊讶到捂住自己的嘴表示出对这等程度的消息应有的尊重。

“我爸的意思是凌阿姨本来并不想说的，不然也不需要等到这么多年后，这时候他已经22、3岁了吧。是厉以坤病得差点挂了，也不能等人家死后才带到墓地和他说，‘儿子，你亲生父亲，长眠于此，一鞠躬’。所以，反正就认了亲，但厉以坤是一高兴就活过来了。因为造化弄人，他居然四个女儿没儿子的。天上掉下个好大儿，哪里有这等好事。但潜哥也一直不肯改这个姓。

我觉得他和程教授，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他们是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两个人，却都受了最重的伤。”这真是个悲伤又绝望的故事，秦雪觉得有点难过了起来。

“这位凌女士真是生猛。”孟星悦感叹。

“我总觉得凌阿姨其实也是个好人，中间究竟有什么离奇的遭遇呢？可能因为我本人常年携带美女滤镜吧。她是个，怎么说，绝世大美人也不为过。”

“三观跟着五官跑。”孟灵珊吐槽。

“但程教授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以前常常梦到我投胎去了他家。总之就是好。噢噢，听说他和厉以坤当年还是同学。”

“这也太狗血了吧。”孟星悦五官都皱了起来。

“局外人觉得狗血，局内人是已经鲜血淋漓了。”不知怎得，秦雪觉得自己好像共情过头了。“我还问过他你是不是有个好爸爸。”

“你个大聪明还真会问。那他怎么说？”

“他想了很久说，是吧。”

“我敢肯定他当时想的是程教授。”赵灵珊拿起酒杯。“好了不说不说了，气氛都破坏掉了。inaord，他是个体面人，是我放心让他单独送醉成一坨烂泥的雪雪姐回家的那种人。”

秦雪突然笑出声来，笑得那两人两头雾水。她想到那晚给了他一肘的事。

“你不相信我啊？”赵灵珊会错了意。

“不是，我想到别的事。你继续。”

“我不说了，就这样了。你俩都给我像守身如玉那样守口如瓶。”

孟星悦捏住赵灵珊的脸蛋，“你在讽刺我找不到男朋友是吗？”

无视那笑闹的二人，秦雪的目光深深地落向窗外。听着赵灵珊这些话，她的情感之舟飘飘荡荡，最后泊上浅滩。海浪拍岸，年少的回忆一浪接着一浪。就像胡赛尼在《追风筝的人》里告诉她的一样，陈年往事是无法被埋葬的，因为你终于会明白，往事是长了脚的，它自己会爬上心来。

没有家的人。他们都是。

下意识拿起手机，她点进去对话框。

初九

“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的心脏再次漏跳半拍，这是什么量子力学？

“程总？”她发送。

对方的状态即刻恢复，不再显示正在输入中。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我饿了，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