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田的存在,整个行程轻松又愉快,秦雪看起来比平常放松很多。
最后她揉着自己的脸,
“脸都笑痛了,田师傅你绝对是个宝藏男孩。”
“男孩?”程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此心不老,男人至死是少年。对吧?”秦雪轻拍了拍老田的座椅后背。
“秦小姐所言极是,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
程潜有一瞬间的错觉,
他不应该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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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白轩
“春来茗叶还争白,腊尽梅梢尽放红。”
古朴的大门上两句诗联映入眼帘。
字体苍劲有力,读来令人口齿生香。
步入轩内,庄亦敏已在大厅等候。
“程总好。这边请。”
庄亦敏就自己一人,程潜和秦雪随她进入包房。
千年雪
宽敞明亮,室内曲水流觞,
一只沉香线香轻烟袅袅,清雅飘逸。
“这位是秦律师。”程潜介绍道。
“庄女士您好。”她打量着眼前这位略显富态,优雅中藏着一丝疲惫的中年女性。
“你好,二位请坐。”
庄亦敏开始熟练地泡起茶来,看是对这相当熟悉。
“庄女士…”
“叫庄姐就好。”庄亦敏一边洗茶,抬头看了眼秦雪,微笑道。
“庄姐,这是您的茶室么?”
“算吧,入了些股份。我平时总喜欢来这,你们过来有些远吧?”她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是和善。
“争白…相当别致好听的茶室名,您是闽东那边的吗?”
“阿,秦律师是听出我的口音?”庄亦敏有些意外,她高中就举家迁往上海,很少有人说过她有口音。
“哦不是的,只是我刚进来时看见那两句诗联,是陆游将任官闽地之时,好友韩元吉写给他的《送陆务官福建提仓》那首诗里的。‘争白’是白叶茶竞放,看您这会也是在泡白茶吧。市面上的茶馆好像大多以普洱和绿茶居多,所以我猜,可能在茶馆的命名上,您有加入自己的一点心思吧。”秦雪看着庄亦敏,微笑道。
“程总,秦律师,请。”庄亦敏将刚泡好的茶汤倒入杯中,
清澈透亮,清香宜人。她用木质茶夹分别夹至程潜和秦雪桌前,轻笑,“我是宁德人,准确的说是福鼎人,所以白茶…算是我的乡愁吧,小时候是在茶园里长大的。不过,其实诗里的白叶茶应该指的是一种白化茶,宋朝那时候斗茶以白为贵,和我这的白茶不是一回事。我当时也是不恰当‘引用’了。不过秦律师不愧是律师,真是心细如发。”
“我对茶也不是特别懂,是我妈妈喜欢。有次她收藏的一个茶盒上印着这首诗,那时我还在读高中,语文课正在上陆游的《书愤》,所以看到诗名是‘送陆务观’,就特别记下了。”
“程总今天带秦律师过来,是想和我聊些什么?”庄亦敏按下烧水键,看着两人。
“今天主要是秦律师,她想和您聊聊。”程潜看了眼秦雪,又将目光礼貌地落到庄亦敏身上。
“庄姐,东化医药,您应该听过吧?”
“东化?那肯定,在这行谁能不知道?医药行业执牛耳者了。”
“那,东化总经理秦海明,您打过交道吗?”
“秦总,我和他私交是没有,但是听我…听李伟说过好几次,怎么了?”
“他,是我父亲。”
庄亦敏抬起头,程潜转过头,两人微睁大眼,同时看向秦雪。
“生物学上的,那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