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强,你说师父是不是傻?”
李红兵心里很不舒服。
刘春来用他们师徒三人累了那么长时间才制作出来的新式家具,赚那么多,而且还接那么多订单。
26套,2236块。
两个万元户。
这里面,成本也就两千左右。
本来,这些钱,应该是他们师徒三人赚的。
之前他对刘春来提出每个月给他36的工资,很是心动。
可看了一天,心思却活泛开来,越想越气愤。
刘春来赚那么多,凭什么只给他36元?
“老表,我爹聪明着呢。”张二强知道李红兵的心思,“咱们之前那么多天没卖出去……”
“我不想跟着他们去,要不你劝劝师父?咱们也这样干,一套家具挣七八百呢!”李红兵希望张二强能跟他站在统一战线。
张二强说话,比他可管用多了。
“要说你自己说。爹干什么,我就跟着干什么。爹带我出来,就因为我笨,在老家讨不到婆娘……”张二强摇头。
他并不笨。
只是懒得动脑筋而已。
李红兵无奈。
只能琢磨着,如何说服师父。
让他去做?
哪怕亲眼看着师父做的,也全程参与了,可学了几年徒,他依然没出徒呢。
这钱,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挣了。
“你熬一锅稀饭,这么热的天,催着别人送过来。”谭林在吴雪花说了他们一会儿送来后,嘱托妻子。
吴雪花瞪了他一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放心吧,我提前回来,就是准备熬锅稀饭。这大热的天,尤其是那刘春来,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要是建中能有他舍得吃苦……”
“行了,你小声点,一会儿他回来听着了又得吵。”谭林看了一眼房间,叹了口气。
吴雪花顿时不再吭声,洗锅掺水放在煤气灶上,打上火,才去吃饭。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她只能无奈叹息。
吴二娃家。
在火柴厂上班的梁桂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到筒子楼下面,就闻到一股肉香。
艰难地咽下了口水,叹了口气。
丈夫走得早,大儿子结婚分家出去过,二儿子当了知青返城后,整天不务正业,还有两个闺女在上学。
靠着她在火柴厂那点微薄的工资,原本还能勉强度日,一个月能吃上一两顿肉。
现在火柴厂效益不好了,家里日子自然不好过。
也不知道二儿子死哪儿去了。
刚上二楼,就看着17岁的闺女穿着围腰,在过道口的燃气灶上炒菜。
油烟弥漫。
闺女满头大汗。
“不过日子了?”梁桂兰顿时火了起来。
这闺女太不省事了。
厂里发的工资越来越少,虽然有半年没吃肉了,可也不能这样过啊!
“妈,二哥买的,不仅有肉,还有鱼呢!洗手吧,饭马上就好。”吴美丽翻轻快地挥动锅铲,扭头对满脸冰霜的母亲轻快地说道。
满是汗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妈。”吴二娃看着老娘,倚在油烟弥散的房门边,咧嘴笑着。
梁桂兰一见到他,顿时火起。
这短命儿子,整天不务正业当倒爷,好不容易求着街道介绍去机械厂当学徒,他也不去。
整天跟一帮不务正业的返城知青瞎混,别说分担她的压力,甚至让她抬不起头来。
前几年,因为倒腾一些小东西,被抓了不少次。
“龟儿子,整天到处惹事,还敢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一边骂,一边挥舞起手里的花布包就打吴二娃……
“妈,你别打二哥!”原来在屋里写作业的小女儿吴佳穿着崭新的花裙子,挡在吴二娃前面。
吴二娃把小妹拉到身后。
见老娘不动手,才拉着她进了闷热的房间。
从裤兜里掏出好几张被汗水浸湿的黑色大团结,递给梁桂兰,“妈,以前我不懂事。以后,家里的事情,我管!”
“仙人板板,你又干啥了?哪来这么多钱?”
看到儿子递来的钱,梁桂兰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这龟儿子,该不会干了啥犯法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