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稻草堆上奄奄一息的六贵迅速地睁开了眼眸,将身子吃力从地上坐起,朝黑衣人望去。
黑衣人将披在身上的斗篷帽褪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冷酷的脸,一道鲜明的刀疤从眼角蔓延到眼尾。
当六贵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惊慌一片,二话不说地朝那人爬去,丝毫不管身上的剧痛。
他拉扯着那人的衣角,扯着沙哑的嗓子喊:“月爷救我,月爷救我!”
月拾冷眸一闪,一脚踹在了六贵的腹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月爷,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六贵捂着肚子不断低声叫着:“你放心,小的以后再也不会给梁王,”
“闭嘴!”
月拾迅速呵斥了一声,他转过身子朝小厮看了一眼,小厮会过意后走出了牢笼,然后从袖口处掏出一根丝竹管。
小厮轻笑了一声,走到其余的每一间牢笼,嘴对着丝竹管将迷药放了进去。
不一会,他走回到月拾的面前恭敬道:“爷,您放心吧,事都给你办好了。这里是死牢,小的查过了,两三天之内,这些人都要拉去刑场砍头的。”
“嗯!”
月拾淡声应了一句,走到六贵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竟敢破坏王爷的好事。”
“小的以后再也敢了”六贵因为重伤起不来,颤抖地身子吃力回应。
“呵!我问你,你那日按照我的吩咐找了人将那蠢货围住后,假意救了他。这些天他一直跟着你在赌场,你在他的饭食和茶饮之中下了几次毒?”月拾一直嫌弃地望着他。
“两···两次”六贵强撑着眼眸,吃力地回应:“原本那日在赌场是要给他下第三次毒,以后他便对逍遥散成瘾,可是那日刚好赵大小姐到场将那盏茶摔破了。”
“呵”月拾眼眸微眨,眼角的刀疤在烛火下十分深邃:“她倒是聪明的很,主上如今就栽在她手上一回。不过她那二缺子的傻弟弟居然相信你,居然会相信我那番言辞。那日我告诉他,他们二房的病死,三房的失踪是和大房有关,那大房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除去障碍,更好地掌控整个定北候府以及整个赵家军的军权,那傻子居然会相信。”
月拾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弧度:“如今你六贵虽然被揭穿了,但那傻子无论如何都会记恨上他们大房,也记恨上那位赵大小姐。”
“月爷真是好计谋。”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厮凑过身子对月拾笑嘻嘻道:“欲得其物先攻其内,只有先让他们互相争斗,定北侯府才会分裂,赵家军也会军心不齐,那么到时候定会是主上的。”
月拾朝他看了一眼:“就你多嘴。”
“是,是!”小厮笑脸吟吟朝月拾奉承道:“月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月爷,那我呢?”六贵转过身子,吃力地爬回到月拾的身旁,整颗头触碰在月拾的那双靴子上:“月爷,求求你救我出去。”
月拾身子一顿,眼角泛起了一片寒意,他半蹲下身子低头看向六贵:“这么想出去?”
六贵看着他眼角地刀疤,内心十分害怕,但还是点头应道:“是,小的不想死。”
月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将身子凑过来。”
六贵身子一颤,急于求生的他涌起了一股希望,二话不说地将身子凑了过来。
唰!!!~
正当六贵凑过来时,月拾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因为脖子被狠狠地勒住,喘不过气来,六贵用力挣脱不断挣扎。
月拾眼眸丝毫不眨一下,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他凑过身子在六贵的耳畔轻声道:“主上说了,只有让你死了他才放心,哪怕是晚两天他也不愿意。”
他眼眸深邃一闪,用手用力一拧,六贵当场断了气,躺在那一动不动。
月拾一把将尸体放开,从地上站起,低头看着双眼睁大,已经气绝的六贵,淡声道:“小四。”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小四,已经被吓地魂飞魄散。
在听到月拾的声音之后,整个人惊醒了过来朝月拾望去:“月爷?”
可月拾根本不管小四的反应,只是从袖口处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枚手帕来回在手指上擦拭,淡淡一笑道:“告诉牢头,六贵只是昏睡过去了。”
“是!”小四看着地上断了气的六贵,颤抖着声音回应。
月拾迈着步子走出了牢笼,原本一直看着尸体的小四,看着月拾离开后,也立马追了出去。
死牢中十分安静,外面不断传来夜风如狼嚎的声音,犹如冬天般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