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听见了?谁能作证?”
比起耍无赖,你差远了呢!
“在座诸位都听见了!”
不是要人证么?正好抓个现行!
“戴兄莫要如是说,我等适才可在听老刘头说书!”
“是啊!是啊!老刘头说的很有道理!”
“咦?这位仁兄为何站起?莫非尿急?”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开始装聋作哑,有人甚至开始戏弄这位不识好歹的家伙。
你一年赚成千上万两银子,非得跟一个说书的过不去,硬在那较劲,有意思?
“姓戴的!爷适才可是花了二两银子听老刘头说的,都让你这厮给搅和了,是不是赔爷二两银子啊?”
等众人笑的差不多了,陈胖子便立刻不高兴了。
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扔进水里也能听个响动,凭甚子被你给弄没了动静?
“此事与我无关!”
戴姓商人立刻与此事撇清了关系,以他的身价,完全赔得起这点钱。但看陈胖子不顺眼,就是不赔。
“诸位都听见了,若不是适才他非得胡搅蛮缠,说甚子东虏如何如何,岂能老刘头的言语被打断许久?”
陈胖子不像对方,人品姑且不论,起码说话不会向着东虏那边,让人一听就感到无比的厌恶。
“是啊!是啊!赔得起就赔!赔不起就滚!”
“没钱还在这装大爷!甚子玩意!”
与陈胖子关系好的两个人旋即便跟着附和起来,刺激程度丝毫不逊于被他们冷嘲热讽的那个家伙。
“尔等说甚?爷赔不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五两银子!爷有的是银子!但爷就是不赔你!”
戴路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将银子举得很高,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够看清楚,这样好显示出自己的身价。
随便一掏就是五两,你能奈我如何?
“就这???爷这有十两!是你这厮的两倍!”
陈胖子的一个好友将一锭银子用力砸在桌子上,用五两银子就像彰显阔绰,你还真就不够格。
“五两银子就敢拿出来炫耀!穷酸玩意!觉得在此地受了欺负,大可以找你的东虏主子去哭诉吧!”
另一个好友嘴上更加犀利,直接戳到了戴路的心窝里,不戳破都不罢休。
“先毁我家人名誉,又诬我是东虏奴隶,尔等欺人太甚!随我去见官!今日不弄个水落石出,我便不会作罢!”
在言语的反复刺激下,戴路终于被气得怒不可遏,立刻抓住这个把柄,要将此事告到官府去。
“某不傻,某才不去。某可是坦坦荡荡,不像某人那般褒奖东虏如何厉害!”
这人也知道自己适才言语上留有漏洞,自然不会承认过失,而且有朋友在场,他也不怕对方。
“好!我这边去告官!尔等若是男人,便在此地等着!”
戴路已经不打算与对方言和了,在此事上决计没有所谓的“误会”,分明就是一群人在刻意诬陷他。
这要是不将对方加以惩治,他是决计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哪怕花几百两银子,也要将这伙人弄进大牢里才行。
“你说那厮真会去告官么?”
“指不定啊!”
“那我等……”
“怕个球?就在这等,我等人多势众,邪不压正,还怕戴路那个玩意?”
“正是!正是!”
一群人在戴路气呼呼地暴走之后,稍加商讨便安静下来,选择继续听老刘头说道一番,适才全当是听狗放屁耽误时间了。
有了人力车夫之后,有钱人在城内走动就方便多了。也就用了半小时,戴路便取而复返,还带来了三个衙役。
“差爷!就是此等歹人!有此人!此人!还有此人……”
戴路凭借与府衙里某些人的关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还先行奉上了一百两银子,并承诺稍后便送二百两,若是事成,再追加二百两,总计五百两。
这才将衙役给请来抓人,不过鉴于对方的身份,也只能先行请到府衙里去问个明白,若是真像戴路所言,再伺机定罪。
戴路一连点了五个,除了陈胖子一伙人,还有俩个适才与他拌嘴的人。也不差这俩货,反正钱都花了,索性一并包圆了。
“差爷!不知我等所犯何事?”
陈胖子站起身,抱拳施礼,然后一脸无惧地开口询问。
“适才此人到府衙里说尔等造瑶污蔑与他及家眷,可有此事?”
带队的衙役便将原因大致说了一番,至于对方承认与否,那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差爷,事情是这样的。适才我等掏钱听书,戴路中途打断,我等自然不平,让戴路赔钱,此人却矢口否认,反而倒打一耙!二两银子的事情,也能惊动差爷!戴路,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陈胖子当然会把事情描述成有利于自己的模样,任谁听了,都是这么回事。
“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适才你等分明诬陷我家中小妾,说甚子出墙之事!还说我的主子是东虏,此乃子虚乌有之事!”
戴路可是不会忘记这群人适才露出的险恶嘴脸,钱都花了,必须要接衙役之手,好好收拾他们一下,最好能够弄死个把人才能解恨。
“这就怪了,你说的他不承认,他说的你不承认,本差就难办了。要不这样,你向这位致歉,这位向你赔钱,如何啊?”
府衙里面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为了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把他们仨请来,这戴路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二两银子引起的纠纷!
让人说甚子才好呢???
“差爷!莫非在下尖酸刻薄,有歹人刻意诬陷在下家眷,在下实难容忍啊!”
戴路见到差役居然不想管这事了,立刻就担心起来,这要是人家走了,谁还能为自己做主啊?
“本差倒是愿意处理,但凡是讲求证据,无凭无据,可就难办了,你可有人证啊???”
差役收了好处,也不能平白无故抓人,茶馆里的客人看穿衣打扮就能知道其身价,差役都是行家里手,一打眼就能知道对方的高低贵贱。
“有的!有的!这是在下的两位朋友,当时就在场旁听!”
这两位还真是戴路的朋友,当时都在一张桌子上听书,不过见到戴路与旁人出现了口角,他们本想拉起衣袖,暗示戴路莫要如此。
可是戴路却对此置若罔闻,直至事情闹大,他们也就无法作壁上观了,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不得不出面作证。
“既然如此,尔等均觉得自己没有过失,便都跟本差走一趟吧!”
为了二两银子的事情,最后弄得二百两都打不住。有钱人真是挥金如土,他们这些吃皇粮的当真弄不明白。
两边都有证人,谁也不怕谁,那就将事情从茶馆闹到了顺天府里。
顺天府尹侯峒曾刚从后邸回来,正满头大汗地处理要事,结果便接到了盐商戴路状告布商陈鑫的事情。
等在堂上的众人一次陈述完毕,侯峒曾便明白了个大概。陈鑫等人占据大义,然而戴路却占据法理。
顺天府虽然不是三法司,但将此案交给都察院,只怕戴路就要占便宜了,侯峒曾不想看到如此结果。
“非常时期,尔等先行羁押在牢里,待本府禀明太子殿下,再行定夺,退堂!”
侯峒曾觉得让自己处理此案,按照大明律法,恐怕也要偏向于戴路,不如上报给英明神武的太子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