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樻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自己孤立无援,距离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遥,此时吓得不敢妄动,因为腿肚子都软了。
“王爷快跑!”
曲宽这时候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拾起地上的一面盾牌,全速冲向另外一个土著鹿兵,这样好能给崇王朱由樻争取跑路的时间。
“啊啊啊!对!对!爱卿所言极是!”
朱由樻忙不迭地点头,嘴里哆哆嗦嗦地附和着,勉强往后挪了两步,觉得自己双腿无碍,这才快速奔跑起来。
“呃……”
曲宽身强体壮,虽比不过三国时的张飞、许褚等莽夫,可自认为对战区区一只鹿应当不在话下。
没想到招呼的一刹那才明白这巨鹿的力量之大,几乎在一瞬之间便用鹿角顶碎了他手里的盾牌。
若不是甲衣是双层,这会儿碎开的便是他的胸骨了,即便如此,曲宽还是飞到一边,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被重创了一番。
“来……来……来人啊~!护……护……护驾啊~!”
朱由樻扭头见到曲宽都挡不住凶猛的土著,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尤其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护驾这种事都要自己张罗。
这位大明藩王一边跑一边喊,寄希望这时候能有程咬金一样的勇夫横空出世,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只是百姓们里敢于拼杀的壮丁都被召集到了前线,以抵挡土著们正面进攻,留在后方营地的都是老幼与女眷。
朱由樻真是越喊就越凄凉,堂堂大明藩王,在一夜之间便混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今夜时运不济的话,只怕要死在堪察加这荒芜之地了。
眼看身后的野人越追越近,朱由樻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对方,可跪地投降就能苟活了么?
万一对方听不懂怎么办?
临死之前不跪还能保留最后的尊严。
一旦跪了,对方又不明白自己所言,那岂不是死的跟条狗一样凄惨了么?
朱由樻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的绝望了,他还不想做大明第一个被土著野人给宰掉的藩王!
这时候但凡有义士出来,救自己一命,朱由樻便会赏其一万两白银,还有木屋一座,还有美女,还有……
总之,只要对方不要自己这藩王的头衔,其他赏赐都好商量。毕竟自己要是死了,这些人间的物件也就与自己无关了。
“闪开!俺来!”
就在朱由樻茫然无措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然后从斜刺杀出一道黑影,朱由樻本能地听从了对方的命令,将身位腾了出来。
黑影面对土著鹿兵毫不畏惧,握紧手中的武器,瞄准目标,预估了距离,凭借以往经验所产生的直觉,觉得时候到了,猛然手臂一抖,将武器掷了出去。
“嗯……”
正在急速奔驰的巨鹿突然闷哼一声,便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前腿一软,颓然跪在地上,顺势将背上的土著甩了出去。
土著被此举搞得猝不及防,在脑海里不知所措时,身子便飞到了半空,随即头部撞在地面,顿时失去了知觉,当场昏死过去。
“呼~!好身手!”
朱由樻见状不由如释重负,顿感转危为安,急忙跑过来夸赞了一句,毕竟对方不顾危险,救了自己的性命。
“小的郭大宝,拜见王爷!”
郭大宝并未前去参战,主要是担心母亲的安危,适才听见有人呼喊,这才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就赶上了。
“哦哦!原来是郭壮士!幸会!幸会!不必多礼!你护驾有功,本王定会重重有赏,不知郭壮士先身居何职啊?”
能一击毙敌,即便是自己亲兵之中,也罕有这种身上,朱由樻便打算将此人收为己用,也算是爱惜人才了。
“小的之前为渔夫,现是海捕队的一员!”
郭大宝也没指望能捞到天大的好处,没想到真救了崇王,这下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起码母亲的病可以得到更好的救治了。
渔夫是郭大宝的全职工作,在河水水位偏低,河里鱼少的时候,他还得进山打猎,这算是兼职工作。
不用别的,就凭这一手投掷鱼叉的本事,哪怕在山里遇到膘肥体壮的野猪也无需害怕,跟其他擅使弓箭的猎人搭伙进山,互相也算是有个保障。
“家中情况如何?”
“尚有老母,娶妻未育!”
“原来如此!往后可有打算?”
“小的只盼着家母能够尽快痊愈,再住上木屋便好!”
“嗯……明日若能退敌,你且拿着本王的玉佩来大帐!”
朱由樻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现在还未击退来犯的土著,不是满足对方盼头的时候,此事等日后再说,想来也不难,决计不会故意拖延便是了。
“多谢王爷!”
郭大宝得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心里极其欢喜,想不到还能得到王爷的赏识,说不定自己盼望的事情八成就有希望了。
在亲兵找到自己之后,朱由樻便重新返回到前线,继续组织抗敌,这要是不能打退土著野人的进攻,整个营寨岂不是要拱手相让了?
自己不远万里,来到堪察加,然后被当地的土著赶下海喂鱼……
这种情形在朱由樻想过一番之后,心里便更加的不愿服输了!
打不过东虏可以理解,打不过流寇也能原谅。
但连野人都打不过,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藩国的兵马再蠢笨,也必须打得过野人才行。
否则,真要被对方赶下海去喂鱼了!
这可是堪察加半岛的最南端,背后不远处就是大海。
左右两边也是大海,半条退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