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婆婆，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能，我能！”

长婆婆回答得干脆响亮。

“青，心洁，你们扶长婆婆坐到这椅子上来。”

唐青老爸搬出一条老式木椅，放在大圆桌的上首，还特意铺了一条毛毯。

长婆婆稳稳当当坐上老式木椅，满是褶皱的脸笑意灿烂。她先是环视了一下屋里的每一个人，然后皮包骨头的一只手伸尽衣服里面摸索了半天，摸出两张崭新的一百元纸币，招呼小强到她面前。

“孩子，今天是大年三十，这是奶奶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这可不行，长婆婆，万万使不得。”

唐青赶紧过去阻止，抓住长婆婆的手。

长婆婆用力甩开唐青的手，把一张一百元纸币塞到小强的手里。

“九斤师傅，你把我作为亲人接到你家，我老太婆心里感激。你如果不让小强收下这压岁钱，那马上送我回福利院！”

“好好好，小强收下，小强收下。小强，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小强再次跪下，向长婆婆磕了一个响头。

“哎唷，我的孙子哟！”

长婆婆搂过小强在胸前，探头寻找王心洁。

“孙女呢，我的孙女呢？”

“奶奶，我在呢。”

王心洁手捧一盘水果从厨房走进正屋来到长婆婆面前。

“来，这是奶奶给你的压岁钱。”

长婆婆手上的另一张一百元纸币递给王心洁。

“奶奶，我长大了呢，不要压岁钱。”

“你在奶奶眼里永远是小孩子，拿上！”

“奶奶……”

“热腾腾的剡城小笼包来喽！”

正当王心洁左右为难的时候，王木匠乐淘淘走进小院，两只手上各抡五六个小蒸笼。

“爷爷，你这小笼包是从哪里买来的呀？”

王心洁借机过去接过王木匠手上的小蒸笼。

“不是买的，知道长婆婆要来，我特意去老张豆腐馒头店自己做的呢。”

王木匠和王心洁一起把小笼馒头摆上大圆桌。

“奶奶，你趁热吃。”

王心洁夹一只豆腐馒头给长婆婆。

“你不收压岁钱我不吃。”

长婆婆头一扭，看上去很生气。

“心洁，收下长婆婆的压岁钱吧。长婆婆，你认识我吗？”

王木匠走到长婆婆近前。

“你是？”

“我爹是王半仙，我是王木匠。”

“哦，是王师傅呀。王师傅，你好。”

“你好你好，长婆婆，心洁收了你的压岁钱，那你快吃我做的小笼包呀。”

“你不是木匠吗？还会做小笼包呀？”

“长婆婆，剡城人个个会做小笼包，就像个个会唱越剧一样呢。”

“哦，我怎么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看来你比你爹还要厉害呀。”

“长婆婆，我肯定是我爹厉害。只是眼下这个时代好，生活好，人也变聪明了呢，飞船都上了天。”

唐青见王木匠和长婆婆说上了大书，来到厨房帮老妈的忙。

“青，你不是说长婆婆这几天的人了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呀？”

“老妈，我前天去福利院剃头的时候长婆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呢，医生说她不一定能过的了年。”

“她现在不是精神头十足，和王木匠在那里说说笑笑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不想在福利院待下去了，故意装病？”

“那怎么可能，长婆婆她一大把年纪怎么可能这样？”

“你们两个不要猜了，长婆婆这是回光返照。”

唐青老爸走进厨房。

“回光返照？老爸，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们，现在长婆婆的表现属于标准的回光返照。青，你剃头的时候难道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