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良,是一名地方电视台的记者,三十五岁,自认为相貌不错,但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现在我正在单位举办的该死的聚餐晚会上吃饭。
为什么我会加上该死的这三个字呢,很简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台里的领导一个个在台上发了言,总计耗时三十五分钟零八秒,最后轮到了台长发言,他讲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抽奖。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这三个字的原因,台里每次都会在聚餐晚会上举办抽奖活动,每个人到场时会领到带有数字的纸条,然后台长便会在一个箱子里开始摸号,最后选出三个获奖名额,一般都是些家用电器什么的,从不例外。
你以为这是一个随机性的游戏?不不不,那只能说明你太天真了,因为每次获奖的都是三种人,台长的女秘书,拍马屁的狗腿子,与他的小舅子。
这样的活动每年都要举办,单位里的同事对这里面的暗箱操作早已心知肚明,但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不仅如此,大家还要在那三个人获奖时给予热烈的掌声。
你以为我是对这里面的暗箱操作感到恶心,从而说出该死的?
不不不,在这种单位打拼了多年,再锋利的菱角也会被磨平,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愤世嫉俗的少年,我恨的只是那个拍马屁的狗腿子为什么不是我,难道是我平时马屁拍的还不够狠?
“刘哥,这太恶心了,我饭都快吃不下了”
旁边一个刚入职的同事说道,一脸的愤愤不平,他虽然这么说着,但目光一直在上台领奖的女秘书的臀部位置流转。
像这种单位,都是按身份高低来分的桌子,坐离主席台近的桌子就是大官,而像我这样的小记者自然是坐在最后面一排。
“是啊,太过分了,请加大力度,刘哥啊,下次你跟领导提提意见呗,就说上台领奖必须先脱光衣服!”
另一名年轻的同事说。
我耸了耸肩。
“吃你们的吧,这话可别在这种地方说,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被人听去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啧啧啧,这鬼单位,打小报告的比干实事的还多”
我们三人正聊着,这时,走来了一个人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端着酒杯,笑的脸上的横肉都堆在了一起,颇有机关特色,正是台里的主编,名叫陈大华,在台里大家都叫他华哥。
“各位同志们,今天玩的开心啊!”
“哈哈哈,开心开心”
“华哥你这脸不够红啊,得多喝点”
“是啊是啊,来来来,我给你满上”
桌上众人纷纷端杯站起来,一个个满脸灿烂,热情的与华哥碰杯喝酒。
华哥喝水般喝了三杯,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这时,他将目光移向了我,语气温和。
“小刘啊,你到台里几年啦”
我心中一沉,暗道不好,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笑着回答。
“哈哈,华哥,快十年了,这十年得感谢您的关照,要不是您,我根本不”
一边说着,我一边端起酒杯就要敬酒,可刚准备与他碰杯,却被他伸手挡住了,只见他摇了摇头。
“小刘啊,你上次的那篇稿子不是很好啊,已经改过五回了吧好像,唉你也是单位里的元老了,怎么这种事还办不好,你也知道现在行业不景气,收入与支出不成正比,再不努力啊,你组长的职位我可就要让给大学生小刘咯,他可有能力的很呢”
这一番话虽然是华哥笑眯眯说出来的,但笑容却不代表善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指责能力不行,是对一个人自尊心的强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