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成沐在拔营撤军时,前脚还能看到的岳玘,却在此时找不见了踪影,在盘问她手下后,得知她想一探悍城城防的打算,直叹不知该说她想法简单,还是说她英勇过度。且不说那高耸的城墙,还有那说来就来的暴风雪天气,就单单那不知如何排布的城墙城防军,都够她喝上一壶的了,她可当真把自己的性命当成儿戏了。
岳成沐当晚让副将带领军队原地休整,自己得回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给捞回来先。等回来后,他俩都得受上一顿跑不了的军棍伺候了。
不知该如何表述岳玘的好运气,当晚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却没怎么刮风。簌簌落下的大片雪花恰好阻挡了守城士兵的视线,让他们的目力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岳玘带着5人小队穿着白色的衣服,连头带脸都罩进了白色的罩子里,把自己隐藏在了皑皑白雪之中。用小弩弹射出铁打的长钉,打进城墙墙体,再链接上鹰钩铁索,一段一段的往上攀爬,起初几步都很顺利,直到快接近城墙顶端时出了岔子。一个守城小兵感觉天气实在太冷了,起身准备去搬木头往火盆里添一点。却不慎把斜放在城头边上的长枪碰倒了。咣的一下,长枪顺着城墙往下掉了下去,那小兵扑出身子想去抓回来,却恰巧对上了,从下往上爬的岳玘。两人双眼一对上,小兵瞬时吓傻了,只一瞬间,岳玘手起枪落,利落的杀了那个倒霉小兵,一个跃身就跳上了城墙。手里握着的那柄,便是刚刚半路接到的长枪,只一会就无声无息的把周围几个留守的小兵全给灭了口。
原来南宫阙在白天看到了拔营撤兵的岳家大军,甚是高兴,大叹岳家军不过如此,还不是被他熬回老家了。只这悍城那坚实高耸的城墙,就不是一般军队可以打进来的,只要自己守在里面,还怕小小岳家军不成。他决定当晚大摆筵席庆祝自己的胜利,并犒劳一下连日来辛苦的将领士兵。所以,此时留在城墙上的都是些平日无甚大用的末等小兵,而且只有稀稀拉拉两三人。这个空子恰巧被岳玘给捡了,以至后来城门大开,岳成沐领着未走远的大军压进时,南宫阙还在酒桌上和他的将领们畅怀大饮中。悍城这仗打的很艰难没错,可赢得也很是儿戏了,真正是谁也没想到原本无奈撤军的岳成沐,怎么就这样反转了结局。不日南宫阙和一众人等均被押解进京定罪去了。而岳家兄妹此时却躺在悍城南宫阙的府邸之中,确切的说是趴在各自房间里的床上。由于违反军规军纪,岳成沐自罚了5军棍,岳玘跑不掉的被罚了2军棍。现如今两人都是无法动弹的躺在床上,班师回朝时,他俩第二次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朝了。回头想想总觉得这仗打的着实好笑,但同时也给兄妹两上了最唯重要的一课,不到最后绝不能松懈,这就是战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都可能成为那引起决堤的,最为微小的一个蚁穴。
夜半时分,在外面的唦唦的落雪声中。岳玘的房间此时红光一闪,突然眼前多出了一个男子。他站在岳玘床边,双目紧闭,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在房顶夜明珠昏暗发绿的光线下,只见他纤长的睫羽在脸上打下了一片厚重的阴影。他肤色冷白,薄唇微启,微翘的唇珠和嘴角,让他天生面相带着一丝微笑,没有束起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再加上此刻他身着一身绯色红衣。哪怕再好看的面容,也无法阻止,让人觉得眼前活脱脱就是一个鬼魅的第一印象。
所以,当岳玘因为疼痛,半夜醒来的时候,转脸就看见了眼前这样一个情况,一个红衣男鬼一声不吭的站在了自己床前。他脸色发绿(在夜明珠得照射下,长发拖地,双目紧闭的站在她床前。她忍下强烈想尖叫得冲动,心下想着自己现在受伤不能动,要不绝对一枪挑刺过去了。又转念想着,这不会是被南宫阙害死的人,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的吧,看上去活着的时候应该挺俊美的。一瞬间她心思百转,脱口而出“大哥,你索命别找错人啊!我不是南宫阙,他被押解进京城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别随便拉个人做垫背替死鬼呀,你放过我吧!快走快走啊!”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念了很长一段话。
面前的“男鬼”终于不堪其扰的被吵醒了。只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浅琥珀色的瞳仁慢慢由迷茫温怒中变得清明起来,他轻启薄唇,缓慢且无力的对着岳玘抱怨道:”吵死了!“
岳玘趴在床上,此刻惊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待”男鬼“看清眼前的人后,又开口说道:”你怎么又受伤了?“说完,他便抬起手对她施法治疗了起来,红色的法术微光打落在岳玘此时那难以启齿的部位,不一会岳玘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待她完全恢复后,眼前的”男鬼“就瞬间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得消失了。岳玘裹起被子赤脚蹦下床,四周仔细得找了一圈,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不禁想起自小就一直莫名恢复得伤,以及上次溺水后的事情。难道那不是鬼,而是我一直想找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