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森纳来说，那几分钟是最危险的时刻。

战绩低迷、噩梦开局、球迷倒戈，这三板斧搁绝大多数球队头上，就是当场士气崩溃的结果。就算是底蕴深厚的豪门，也不会好受。

毕书令人震惊的平静让阿森纳定住了神，熬过了这最糟糕的几分钟。

“摩尔的脑袋装的都是屎——你同意吗？”

阿瑟指着仍然在执着地喊下课的摩尔一行人，说道：“他们根本就没想我们赢球。”

“同意。”尼克闷闷不乐，“但最好还是赢下这场球。”

“看起来不太容易。”他补充道。

阿森纳慢慢缓了过来。桑德兰在偷得进球后识趣地回缩，这来自于他们的教练布鲁斯的布置。布鲁斯还对博尔顿惨败给阿森纳的那场球记忆犹新。

见好就收，才是保级之道嘛。

桑德兰的回缩给了阿森纳重整旗鼓的时机。硬实力上的差距让桑德兰的阵型逐渐被压缩，但这些都在布鲁斯的预计之内。

手握一球领先，这让布鲁斯的底气更足了。

阿森纳的两翼齐飞对于铁桶阵确实办法不多，塞巴斯蒂安-拉尔森和卡特摩尔组成的桑德兰中场也可以称得上能攻善守，阿森纳还得防备着他们的反击。

球队的进攻很艰难。不是压不上去，而是敲不开防守。面对桑德兰异常坚决的退守和蓄势待发的反击，已经落后一球的阿森纳陷入了困境。

上半场略显沉闷，就连摩尔一行人摇了半天标语也困倦了。四十五分钟，裁判吹响中场哨音，一比零，桑德兰暂时领先。

主队更衣室内。

毕书回更衣室回得很早，在队员们陆陆续续进门时，他已经在更衣室中央站好了。

“嗨，毕。”大块头默特萨克走进门，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那些声音。英国的球迷真是——热情过分了，我在德国没见过这样的。”

“谢谢，佩尔。”

两句闲话的功夫，球员们熙熙攘攘地坐成了一团，等着毕书说话。

“主场的球迷很热情，我很高兴。”

毕书的第一句话就是自我解嘲，但球员们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呵呵，是个糟糕的冷笑话吧。那么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懂其中的滋味。”

“还记得第一次训练时我说过什么吗？要是我们赢不了球，我们会承受巨大的非议和攻击，因为我们曾经战胜过所有人……他们畏惧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嘲笑我们的机会。我们得狠狠打他们的脸。这不容易，很不容易，我知道。我看得出你们的拼搏，但我们缺少了很多东西，让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切开他们的防线，轻松地打进进球。”

“我们会找回这些武器的。我们会重新踢出杀人不见血的足球的。但在此之前，我要求你们，拼搏。顽强地拼搏，像保级队一样拼搏。”

更衣室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