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乡亲,你是不想和我们彼此相互理解了?”顾刻的嘴角微微上扬,摊手作无奈状:“那这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的好意被当成驴肝肺,真是遗憾,谈判就到此为止吧。不是我没人性,而是这位姓邓的乡亲不肯合作。”
“邓密,你要干什么?你真的要大家冒着杀头的风险和你造反啊?还不见好就收!”
“顾先生,您别走啊,这姓邓的代表不了我们的意见,我给您磕头,您先把我的工资结了吧。”
“你,你们?”邓密又惊又怒地看向发声者。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分成意见相左的两派人互相指责,一派人和邓密站在一起要抗衡到底,另一派人则争先恐后地向顾刻服软,祈求顾刻良心发现,生怕跪晚了就再也捞不到好处。
所有人都知道,继续跟着邓密坚持,必须付出鲜血甚至生命才能成功,失败则会粉身碎骨。
而下跪只需要伸舌头就有可能成功,失败也只不过成了一条狗,当然,邓密这些人的骨头越硬,下跪的人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的好处,过上更舒服的生活。
“乡亲们,我明白你们的心意。”顾刻大受感动,眼眶泛红。“我们合作共赢的理念是深入人心的,破坏合作的只是极少数居心叵测的坏人,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即使坏人恶意诋毁于我,我还是想要得到那些坏人的谅解。”
顾刻一招手,矿场里便由人端出一个金色盆器,里面盛装着半盆透明的未知液体。
“这位姓邓的乡亲,如果你肯用这盆清水洗洗脸,象征矿场与大家的所有矛盾都洗净革新,我愿意再咬咬牙,再增加1个结清工资的名额,而且这十个名额,由你来定,怎样?”
“那是……”白簇脸色一变,看向身旁满脸烂肉,面目狰狞的邓密。“那不是水,是硫酸!”
“邓密,选我选我,你可别忘了,你卖柴的时候我经常照顾你生意。”
“邓密,选我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没成婚,我有个女儿快十六了,没定亲呢。”
“邓密,我有八十老母卧病在床等着这笔钱救命啊,你一定要选我啊,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只要你选我,我得的钱分你一半怎么样?”
邓密还只字未发,套近乎、装可怜的声音就完全淹没了他,似乎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已被所有人决定好了,不能有别的想法。
邓密凝视着顾刻:“你很喜欢玩弄人性吗?”
“姓邓的,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大伙失望啊。”顾刻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可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小邓,求求你了快去吧。”
“是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先把他应承我们的好处拿到手,再谈其他的吧。”
邓密并不知道盆中的液体是危险品,只是扭头朝着群众说道:“如果你们要通过下跪磕头祈求敌人的怜悯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但你们要知道,他肯松口还钱,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你们的脚下有我邓密。”
邓密死死盯着十几步外的顾刻,他令人端上来的“清水”被放置在脚前,由金色盆器所装盛。
“金盆?这是寓意金盆洗手的意思吗?还是单纯为了炫富?”邓密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并未多想,蹲下身探手伸进透明液体之中。
“啊——”剧烈的灼痛感瞬间袭来,邓密猛的收回双手,不停在衣服上擦拭,但皮肤早已在透明液体的腐蚀下发生变质,痛感丝毫不减。
“水!给我水!”邓密抱着手低声嘶吼着,但附近只有矿场内部可以取水,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顾刻厉声呵斥身边的手下:“还不快帮他一把!”
顾刻身边的人纷纷手忙脚乱地跑回矿场内取水去了,只有一人大步冲上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金盆便朝邓密的脸上泼去。
“啊!啊——啊——”邓密躲闪不及,被泼了满脸的硫酸,双手掩面满地翻滚,痛不欲生地惨叫着。
“顾先生,我已经帮他把脸洗干净了。”泼水者跑上前来扑通跪在顾刻脚下,献上金盆。
“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顾先生,我姓唐,在家中排行第三,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唐老三。”
“好,唐季,我很欣赏你,你是个有悟性的人。”顾刻大笑着,看向群众:“既然这位姓邓的乡亲履行了约定,那么,现在该我兑现承诺了,不过,他现在状态不佳,就由我来替他指定明确工资结算名额的规则吧——”
顾刻转过身,向矿场内走去,嘴角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他不是有十根手指吗?谁拿他的手指来矿场里见我,就说明,谁就是他所指定十个名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