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温柔同眠
琴音低沉,曲调悠扬,叫路过的人无一不驻足倾听。
凌霄心中大为震撼,不是说将军府家的大小姐门门功课垫底的混世魔王么,诗经都背不下来,可这才情哪里是那个背不下来诗经的样子。
说起来遇到冉念卿也是一个意外,事情还要回到四年前,那时候虽说他父母双亡,但是奈何家境殷实,有着三家赌坊,后来在自家赌坊碰到了简易易容的冉念卿,本来吧想着一个小毛孩罢了,打发打发就是了,结果那时候的冉念卿可谓是在赌坊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就好奇啊,偷偷派人跟着他,结果人没跟踪到他被反跟踪,直接找到他面前了。
别看那时候她才十一二岁,可那气势还是一下把他给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冉念卿开门见山,要同他这个赌坊的老大比划比划,这都跑家门口来了哪还有不应的道理。
结果冉念卿就是扮演猪吃老虎。
刚开始冉念卿连输了三把,他还在想就这?不还是轻轻松松拿捏嘛。
结果第四把冉念卿下的赌注为她那一周在赌坊赢得所有的东西,他觉得冉念卿实力不过如此,于是跟她也下注了一周的盈利,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冉念卿赢了。
然后下一把,冉念卿输了,再下一把冉念卿又输了,就在他准备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时,她又下注了整整一个月的盈利,作为一个赌坊的老大,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于是他也跟着下了一个月的,自然而然又是他赢了,而冉念卿一个月在赌坊赚了整整三百二十两黄金都归了他所有,那时候他还在想这小子可以啊,一个月能挣得比他这个开赌坊的还多。
再然后冉念卿又下注了一家繁华街头的铺子,他一时心痒痒,跟着下了一间赌坊,结果竟然是他输了。
他觉得一定是冉念卿一时运气好,毕竟谁想白白丢失一间赌坊不是?于是他想再赌一把,把赌坊赢回来,结果冉念卿不肯赌了,二人商量半天,最终决定以他剩下两间赌坊为赌注,冉念卿这才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一打开那骰子,他傻眼了,竟然是冉念卿赢了。
奈何当时冉念卿在开始之前就立了字据,二人都签字画押了,想反悔都不行。
白白丢了三间赌坊,他怎么想都觉得是冉念卿踩了狗屎运,所以一时上了头,赌上了自己的人生。
到现在都还记得冉念卿当时的表情,是那般神气又张扬,她问“你确定?”
凌霄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不可能赢不过一个小孩,而且还是个赌技很烂全凭运气的小孩。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表示确定。于是很悲惨的将自己的人生也输给了她。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家伙是在从头到尾扮猪吃老虎,后来冉念卿同他约好赌坊还是归他管,盈利五五开就是。
再然后作为一个赌上了人生的他来说,就是没事有事成为了一个包打听,再然后不知不觉的就逐渐以赌坊为中心,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就成立起来了。
当时也并不知晓冉念卿的真实身份,毕竟她太鸡贼了,跟踪她的人都无功而返,直到有一天他在都城闲逛,有幸目睹了冉念卿姐弟二人欺负人的场面,那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像极了欺负他的时候,当时他并未往姐姐身上去想,毕竟是个女娃,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冉念卿是个男的,就是将军府的小公子,但是时间长了发现也不对,冉圆圆就是个实打实的姐控,啥事都听他阿姐的,而冉念卿只会在都城欺负人,据说还是个门门功课都垫底,诗经都背不全的骄横野蛮的废柴一个。
他甚至还鄙夷了冉念卿好久。
结果有一天冉念卿在赌坊的后院吃自制的什么涮火锅,把那油汤给溅到了手上,因为她一直穿的是束袖的男装,所以他从未见过她手上有过什么饰品,也正是那一烫,冉念卿下意识的将袖子扯开了,他才看到那个独特的手镯,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一直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冉念卿。
回想起这黑历史,凌霄就忍不住捂脸痛哭,所以他当时为什么不见好就收,非要跟她赌下去呢。
“凌霄……”冉念卿喊他。
“凌霄……”冉念卿无语。
“凌霄!”冉念卿发怒“你丫的发什么呆?”
一脚踹了过去,凌霄这才回过神忙问“主子有何吩咐?”
“楼下有人敲门,去开个缝,别让人进来了。”
“是!”
凌霄下去将门开了条缝,门口已是围了一群男人。
“方才是哪位姑娘在弹琴啊?怎么以前从未听过呢~”一男子着急忙慌的想要探个究竟,可透过门缝也只能依稀看见二楼之上有多位倩影。
“刚那歌唱的不错啊,是粉黛还是哪位新出的小曲啊?”
另一男人问到。
可无论男人们怎么询问也得不到回答,却见那高台之上有一红衣女子在翩翩起舞,男人痴迷的说到“好美的舞姿啊~可否将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瞧瞧?”
凌霄站在门后,同样一脸痴迷的看着那不断跳跃的身影,她……真的好美……
伴随着怜心的琴音,此时的冉念卿就好似从画中飞出来的仙女一般,是那般令人遐想。
待那琴音结束,粉黛这才不急不慢的扭着水腰走了过去,透着门缝看着那想要强行进入的男人,她捂扇娇笑“哟~这不是刘老爷嘛,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留香院门前呢?”
“粉黛粉黛,开开门让我看看吧,究竟是哪位美人琴技如此高超啊。”刘老爷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将头从门缝中挤进去。
“能是哪位美人啊,不还是咱们怜心嘛,怎么,数月不来,刘老爷这是将我们忘了个干净啊~”
“哪有哪有,那我这不是来了嘛,好粉黛,开开门让我进来吧。”
“那怕是不行了,各位爷请回吧。”
“别啊粉黛!”另一男子嚷嚷到“方才跳舞那美人又是哪位啊。”
“她啊,她是我们院里新来的南星姑娘。”
“南星姑娘?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位绝世美人,我说粉黛,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可想死你们了。”
“是啊粉黛,让我们进去吧!”
一时间外面熙熙攘攘一片,都想要见见方才的那一抹倩影究竟是何模样。
这对于数月没开张的粉黛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就在她想要开门时楼上的红衣女子忽然轻咳两声,她才想起前面所交代的事,便道“我们留香院整顿闭楼一月,若各位官人想见。那就一个月以后再来吧。”
说完手绢一甩,嗔笑一声便将门关了上来,可还是有些不解,她问到“小姐,既然盘下咱这楼不就是想让它起死回生嘛,方才那么多客人,为何不让他们进来呢,何苦要等一个月呢?”
冉念卿一笑,她看向凌霄问到“凌霄,如果你是外面那群男人,遇到今天这事你会怎么想?”
凌霄很是认真的思索片刻后,他道“什么缺德东西,觉得好看瞅瞅都不行?爱让不让,不让拉几把倒,小爷换家去!”
话音刚落,冉念卿同一众女娘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冉念卿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她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给我死!”
正常的嫖客有几个会这么想的?
忽然粉黛明了的,她发声“奴家知道了,男人无非就是图个新鲜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越是得不到,那就越想要才是,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
“的确,对于他们而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越是不让,他就越想,就好比明明家里有了正室,明明正室一万个不情愿阻拦他们,他们依然会去外头找野花。总的来说,就是男人的贱性。”
凌霄忽然打岔“主子,我有话要说。”
“你说。”
“劳烦主子下次说别的男人请不要带上我,这个贱性肯定我是没有的。”
“……”冉念卿无语,她不屑的开口“你有。”
“回主子!凌霄肯定自己是没有的!”凌霄倔强的抬起头。
“你是真有。”冉念卿耐着性子重复。
“凌霄绝对没有。”
“你把三间赌坊输……”冉念卿正欲放大招,凌霄一个猛窜过去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主子!我承认!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