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公点头微笑道:“知大事者,郑相公也。”
何栗也若有所思的道:“太傅所言有理,两河之地在先皇之时被田虎所占,现在为王伦所得,对我们来说其实当真没有什么损失。”
这何栗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先皇之时”就把丢失两河的屎盆子都扣到赵佶脑袋上去了,完全把赵桓从丧失国土的耻辱中给摘了出来。
这也一来,史书丹青也不会写赵桓的任何不是,毕竟这些土地都是赵佶给丢的,这不但让赵桓保全了颜面,而且日后一旦收复两河,史书必然浓重的写下一笔赵桓革除赵佶朝遗祸。
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儿,要的就是不落窠臼不着痕迹,那种依靠蛮力放开了嗓子喊万岁的吹捧属于下九流,也并不能当真让领导高兴。
果然赵桓听了何栗这个话,铁青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白时中也连忙抢过话头道:“的确如此,现在折可求在荆湖不知道在搞什么,但是既然晁盖不知所踪,荆湖之乱等于已经平息大半,他借口剿灭宋江,但是却又不肯发兵攻打,只是一味的向朝廷要给养粮饷,当真是其心可诛,不过他的西军家眷全部都在西北,一旦王伦要占领西北的消息传到荆湖的西军大营,必然军心不稳,到时候折可求便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耿南中连忙接过白时中的话头道:“其一,他只能驰援西北和王伦死战,其二,官家就有借口名正言顺的将西军家眷接入京城,到时候官家手中握着人质,不怕他折可求不听话。”
赵桓闻言顿时眉飞色舞,除了四大寇和王伦,西军始终也是赵桓心中的一根刺。
西军毋庸置疑乃是大宋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这一点任谁也不会反驳,就算是对上号称天下无敌的女真人和常胜不败的王伦汉军,也至少能打个五五开。
但让赵桓头疼的是,以前西军的有一个致命的命门,就是粮草不济,西北地处贫瘠之地,后勤供应必须依靠内地,只要断了西军的粮道,这些纵横无敌的西军军汉不出数日便会成为一地饿殍。
大宋几代以来,西军的粮饷都是按旬供应,就算是河煌大战那种紧关节要的时候,也不过改为了按月供应,这样一来,西军就等于是一只猛虎被拴上了铁链,不得不任由赵官家拿捏。
可是这次折可求与刘法出兵荆湖,占了富庶无比的江陵等地,粮饷供应已经不是问题,那条拴虎的铁链等于已经断了,这也就导致了汴梁城对西军的失控,现在的折可求和刘法能如此的阳奉阴违,也是因为这点。
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赵桓就可以把这条铁链再给西军拴上,让他无法脱离自己的掌控。